柳华章胜利了。

她袭杀了宋宜晟，得到了最后的胜利。

可那又怎样呢？

一场大梦罢了。

长宁清醒过来，也知道这个世界不过是大道宫至宝大道盘衍化出来的世界，它抽取了大世运数，演化出了这里的一切，而且按照正常的命数在运转。

但是长宁被剥掉脸皮死亡时，这个世界停止了运转。

直到刚才，她又回来了。

再次经历一次剥皮的剧痛，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痛苦，甚至在她认出慕清彦的瞬间，她的脸皮迹般的从血水浮现出来。

柳华章拿着弓箭得意的笑因此转为恐惧，而宋宜晟箭跌倒在地的表情也惊恐万分。

长宁的脸又一次出现，而且还是十五岁时的青春稚嫩。

这不见鬼还要可怕吗？

可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只有长宁哭着摇晃慕清彦的尸体，却怎么也叫不醒这个男人。

慕清彦死了。

死在这个世界里。

长宁还记得，老观主说，慕清彦要向天献祭慕家血脉的天恩来替她赎罪。

所以献天恩后，他会死在这个世界里吗？

那外面的慕清彦呢，他还能醒过来吗？

长宁惊恐万分。

她想知道，她疯狂想醒过来，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

现实世界，慕清彦已经醒来三天，但长宁还在昏睡。

唯一乐观的是，长宁身的绿色菌丝正在不断退去，露出原本的皮肤。

诅咒在消退。

只是长宁本人迟迟没有清醒过来。

老观主在慕清彦清醒的瞬间衰老过半，几乎半截身体都在流淌脓水，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他空洞的眼窝流着血水，仍喊道：“道一，道一，我的徒弟，不要毁了大道宫，记得你们的承诺！”

庄公子不明所以，搀扶起慕清彦问：“道一是谁？”

慕清彦摇头。

据他所知，老观主只有两个徒弟，已经被天道诅咒致死的道衍，还有当初他们从天衍宫地窖里搜到的那个被拔了舌头的道虚，并没有叫道一的徒弟。

“找道虚一问便知。”慕清彦道。

老观主不关心江山谁属，只关心自己的大道宫能否延续下来，所以不会骗他的。

如今唯一的问题是等长宁醒来。

而在此之前，慕清彦唯一能做的，是帮助长宁平定这江山天下。

其实大局已经布好，等着揭开幕布，所以慕清彦作为揭幕布的人，处理得非常漂亮。

长宁昏睡的第三日，辽东军响起了叛乱之声。

有将领受到柳家人蛊惑，因为慕清彦已死，不肯在外作战，闹着要回辽东，甚至有人直接向长安方面投降。

辽东军一片混乱，柳家的两位将军看到战机，当场率军突袭洛阳，想打女帝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再妙，也不过慕清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