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秋没想到苏禁凉会这么问,她笑了笑“呵,你们这些吃朝廷饭的懂什么,碧云宗再怎么声名显赫也只是一个江湖势力罢了,不仅不受朝廷的保护甚至还有被剿灭的风险。在大周的国土上又怎么样?”
“碧云宗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国家,你真的觉得若是我们就这么不管,大周会为了一个江湖势力跟南诏翻脸吗,不会的,若是我们不这么做,碧云宗就会消失,我们没得选。”白净秋说到后面有些激动,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不再说话。
苏靳凉听完白净秋的一番话后沉默了片刻,嘴角轻轻勾了勾,她觉得这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没得选?可笑。“因为这个,你们便把我的母亲抓回去,还设计杀了我全家,是吗?”苏靳凉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却没来由的让白净秋打了个寒颤,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低着头回了一个“是。”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白净秋不敢抬头看面前之人的神色,她也没有什么讲话的立场,便只能等着,等苏靳凉开口。
她感觉到苏靳凉缓步走到了之前一直关着她的铁笼前,背对着她,淡淡的问了一句“好受吗?”白净秋闻言看向了那个铁笼,她知道苏靳凉在问什么。那种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白净秋咬着嘴唇没说话,她在逃避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苏靳凉便转过身看向白净秋“这句话,你有没有问过苏缨?有没有问过苏擎?有没有问过福叔?”苏靳凉每说一个人,便往前走两步,最终走到了白净秋的面前“有没有?”
她没有用任何称呼,因为这几个人,于她而言是亲人;于白净秋而言,或许只是几条无足轻重的人命罢了。而她想让白净秋知道,现在的她,于她而言,也就是一条无足轻重的人命而已。
白净秋不敢睁开眼,她拼命的想要往后退,但她身后就是墙,根本没有任何退的余地。直到苏靳凉走到她面前,她甚至能闻到苏靳凉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有没有?”她听见苏靳凉又问了一遍。“没……没有。”白净秋的声音发颤,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眼。
苏靳凉往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把她放下来。”护卫依言上前将铐在墙上的锁链打开,失了墙壁的支撑,早已经没有力气的白净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带着双手双脚的镣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她费力的抬起头看向苏靳凉,不知道苏靳凉还要干什么。
白净秋觉得身上仿佛又开始难受了起来,双手没了束缚,她便用手去抓那些伤口,抓得本有些发白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来。对未知的恐惧让白净秋的情绪濒临崩溃,她哭着对苏靳凉说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当是为了报仇,求你。”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白净秋,苏靳凉神色淡然“我不会杀你,你对苏家做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所以在那之前,你得活着。”白净秋彻底绝望了,她声音越发的尖锐“杀了我,杀了我,苏靳凉,你不恨我吗?恨我就杀了我。”她是堂堂碧云宗宗主的女儿,她不该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