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靳凉的手则死死的捂着心口,额角青筋暴起。噬心又发作了。在刚同古镜回来的那一刻便发作了,只不过她一直在忍着。
近来有着乐原那药的压制,噬心发作的时间没有之前那般频繁,却是一次以一次厉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才会同暮沉说那些话。她只是担心自己会突然撑不住。
桌布被苏靳凉抓得皱起,她刚想伸手将怀中的药拿出来,便突然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再也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那血是暗红色的,几滴溅在她的袍角,像是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苏靳凉皱了皱眉,将药拿出,吃了两粒,便开始调整内息,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睁开眼。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所有的一切,都要快一些了。
想到此处,苏靳凉便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即封好送到了无名茶铺的那棵桂花树下。
……
暮沉这边已经顺利的从海上进入了平川。
燕平在看到暮沉的那一刻,嘴巴长得老大,甚至能塞进去一个拳头。“暮,暮暮……暮将军?”玄沧上前一步,将燕平的下巴合上“燕都统没看错。是我家将军没错。”
燕平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怕自己看错了,上下打量了暮沉好几遍,确认这是货真价实的暮沉之后,瞬间便笑得像花一样,暮将军没事,大周便不会有事。一时间,因为连日战争而聚拢在心头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次暮沉只带了两个人,哦,还有一船粮食。
暮沉连夜同燕平了解了如今的状况,迅速在燕平布兵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接着又让玄沧和玄桢将带来的粮食先给士兵分发了下去。
而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到达平川的只有暮沉三人和粮食的燕平,还满心欢喜的以为镇北军在路上。
直到他总算好好睡了一个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暮沉真的只带了两个人来。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暮沉的房间,便见暮沉负手立于沙盘前,玄沧和玄桢站在一边候着。
玄沧见燕平过来,还朝着他招了招手。他对燕平领兵布阵的打法非常感兴趣,连带着对燕平这个人也非常感兴趣。
燕平直接忽视了他,走到暮沉跟前,先是恭敬的行了军礼,接着便急吼吼的问道“暮将军没有带兵前来?”暮沉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回答,燕平心中刚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