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的种,不论离开他多久,时间是阻挡不了他们之间的父女天性的。
妻子眼神可怜巴巴,女儿哭得凄凄惨惨,苏青致顿时热血上头,拍着胸膛表示:“这事我没意见,但是爹娘未必会同意,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周旋。”
“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苏姝立刻拍起了马屁。
陆文雅也感激的再次行了一礼:“多谢世子爷。”
苏青致咋吧了一下嘴,口好渴,他视线四下转了转,正想叫个丫鬟来给自己倒杯茶,一旁的陆文雅已经先一步吩咐道:“天色也不早了,王嬷嬷,快把世子爷送回去休息。”
苏青致一懵,看到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老嬷嬷,下意识地开口:“我今晚想歇在正院。”
原本他还想跟芳姨娘大战三百回合,现在突然得了一个麻烦闺女,对那事他也没多少兴致了。
从这里走回他的住处,要一刻钟。再加上天黑路不好走,外面还那样冷,他就不想折腾了。
“这怎么行?”陆文雅笑得温柔,态度却格外的坚决,“妾身还病着,万一把病气传给了世子爷如何是好?”
苏姝也附和道:“爹爹你走吧,生病吃药可苦了,姝姝不想你生病。”
苏青致想当海王,就别怪别人把他当工具人,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就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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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请出屋的苏青致,被外面的夜风一吹也清醒了许多,他瞬间有些后悔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问着身边的小厮:“富贵,你说,夫人刚才为何不留下爷?”
“夫人自然是关心您的身体。”被王嬷嬷塞了银子的富贵,熟练的开始哄人。
“是吗?”
答应了一个无比艰难的要求,却连杯热茶都没有捞到的苏青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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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雅虽然想要快点让苏姝的身份名正言顺,但是她病了多年的身体却不是一下子就能好起来的,她一天中有大半的时候都躺在床上昏睡,有些事也变成了有心无力。
苏姝却对目前的生活极满意,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不用颠沛流离,还有人爱她。
这样想想,她其实应该给小和尚塑个金身。
而另一边,苏青致第二天醒来后,忆起头天晚上答应妻子的事,瞬间就后悔了。
在外面,他是风光无限的安乐侯府世子爷,但是在家里,所有的大事都是父亲说了算,所有的小事都是母亲说了算。
他就是个拿着钱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哪能做什么主?
可答都答应了,不办事还有何颜面见妻女?
足足纠结了七天后,在王嬷嬷几番明示暗示再躲不下去的时候,苏青致找到了父亲安乐侯,硬着头皮把苏姝的事说了出来。
“没有经过调查,仅凭妇人一面之词你就信了,你脑子里装的是啥?”满头白发却气势威严的苏明远,看着面前的大儿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想他苏明远从一介低贱的商人,爬到现如今的地位,走出去别人也要赞扬他是一方人物。
怎么他的这个大儿子却如此的不成器?竟然没有继承到他的半分精明。
如果不是当年妻子怀孕生子那段时间他没有外出,再加上这浑蛋长了一张跟他极相似的脸,要不然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他的种。
苏青致已到而立之年,被骂得如此灰头土脸,顿觉难堪。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当年六姐儿出生就丢了,儿子都没能看上一眼,如今六年过去了,儿子哪能分辨出来?既然文雅说胎记对得上,想来是不会有错了。”
苏明远闻言,顿时气笑了:“既然如此,刚巧门房来报,现如今那有个小姑娘,拿着苏家给姐儿们特意打造的玉佩找上门来了。”
“她也说是你弄丢了的六姐儿,那你说说看,你妻子当年生的是双胞胎不成?”
“什么?”苏青致傻了眼,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六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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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陆文雅跟苏姝,也知道了这事。
“侯爷的意思是,让世子夫人好生辨别一下,究竟哪个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咱们侯府家大业大,总免不了一些小人生出觊觎之心。嫡出血脉尊贵,夫人万万不要弄错了才好。”
苏明远身边的婆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着传侯爷命令的身份,语气不轻不重地敲打。
“我知道了。”陆文雅神色淡淡地摆了摆手,“还请周嬷嬷把人带过来让我看一眼。”
周嬷嬷走后,陆文雅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苏姝默默地回到了她住的偏殿,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为何又冒出一个苏六小姐来?是不是小和尚改主意了,重新弄了一个人来顶替这位置。
还是说人家真正的正主回来了,她这个冒牌货该挪窝了?
没有得到便无所谓失去,得到了,她就不想再离开这温暖有爱的地方。
苏姝越想心里越难受,伸手揪了一片树叶,小小声骂了一句:“大骗子!”
却不想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你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