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勾唇笑了,无声地以唇语道:门外有人。
这一笑,宛如一缕春风拂过大地,融化了眼底的冰冷,眼中多了一分和煦的笑意。
楚千尘继续说道:“公子染了风寒,得好好歇着。”
她的声音又娇又柔,澄净的瞳孔里如那骄阳般,炙热而明亮。仿佛在问:我棒不棒?
顾玦:“……”
顾玦居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不由怔了怔,喉底发出一声低笑。
她的眼睛很漂亮,眼角微微挑,让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波斯猫,有时候很高傲,得意洋洋地高高翘着尾巴有时候很乖巧,时常仰着小脸,用一双碧绿的猫眼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揉揉它的头顶。
没有得到顾玦的夸奖,楚千尘有点沮丧,但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接着道:“……我一会儿给公子开张方子,您喝一剂,这风寒就无碍了。”
她没有降低音调,声音清晰地透过门帘一直传到了前堂。
站在门帘外的人是忠勇伯。
忠通伯是为了云浩的断臂特意来济世堂求医来的,刚到不久。
昨夜,他带着受伤的云浩回伯府后,就火速进宫,求皇帝赐下了几位太医,其中还包括了擅骨科的张太医。
但是,太医们在一番会诊后却告诉他说,云浩左手的手腕骨全碎了,很难接骨,就算勉强接了骨,这骨头也长不好,他这右臂怕是要废了。
类似的话,昨日在济世堂,刘小大夫也与忠勇伯说过。
初听时,他是不信的,可是后来一连几个太医都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云浩是他的嫡子,虽然平日里确实顽劣了一些,却也罪不至此。
非要究个对错的话,云展也有过错,若是当时云展服了软,云浩又怎么会动手。
再退一万步来说,云展从小习武,身手又好,谁又能想到他会躲不开云浩的那一剑,被云浩伤到!
现在云展安然无恙,但云浩可是废了一只手啊!
而且还是右手!
废了右手,云浩就写不得字,拿不得剑,就成了一个残废了!
忠勇伯思来想去,还是不想放弃,就过来济世堂碰碰运气,想看看昨天那个小神医能不能治。
结果他一来,正想打帘进后堂时,就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小神医在为顾玦诊脉。
忠勇伯的心头一阵狂跳,心道:莫非宸王是得了什么重疾不成?
若是宸王顾玦真有重疾或什么旧伤,那么,皇就不必再顾虑顾玦手的兵权了,待自己进宫去禀了皇,必是大功一件,也许忠勇伯的爵位还能因此再传三代!
结果……
居然只是风寒!
忠勇伯失望了,觉得自己一腔热血错付了。
他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故意扬高声音在门帘外说道:“阿展,你今日好些了没?”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直接掀起门帘走进了后堂。
当他的目光与坐在太师椅的顾玦四目对视时,脸还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抱拳行礼道:“原来王爷也在啊。”
这浮夸的动作和表情,看得一旁琥珀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