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两扶着花清站在一旁死盯着花迓与不语。
花迓看了漾开笑容,“你们慢慢睡。”说罢便与不语一起出去了。
屋外,雨虽小了很多,但依旧下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雨时的腥味。
花迓带着不语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想着若是找不到地方睡觉就去找娘亲与莫娘子挤一晚上?只要不被娘亲嫌弃就行。
穿过一条走廊又拐过一道弯,一个身穿衲衣的白胡子光头老爷爷出现在眼前。花迓走近一看,是忘缘大师。
“大师是在赏雨么?”
忘缘大师闻言朝花迓看了一眼,“雨能洗涤空气,看雨,总觉得也能洗涤心灵。”
花迓抬眉,不置可否,她可不觉得看雨就能洗涤心灵,相反,于她而言,那不得闷死才怪。
撇撇嘴,“忘缘大师也有困扰心灵的事?”
闻言,忘缘大师笑道:“人人都以为做一个和尚便是六根清净,看破红尘,可老衲却不知六根,更未经红尘。”
花迓以前听人说过,忘缘大师是这寺里的老和尚半道捡来的,他与旁人不同,他自婴儿起便在这和尚庙,仿佛生来就该是和尚庙里的一员,就该待在这里。
“六根扰清丝,红尘挂千丈,大师不知这些为何,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何必为其劳烦。”
像她这种在滚滚凡尘里翻腾了一世还来一世的人,巴不得自有记忆开始便不知何为红尘。
苦笑连天,突生想法,“大师,你看我面相,你觉得我能活几时?”
忘缘大师当真对着花迓的脸端详了一番,却说了一句无用的话。“该施主的时日,施主自会得到。”
“……”花迓沉下眸子,她也知道呢。
忘缘大师看了眼花迓有些无语的表情,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施主可否陪老衲下几局棋?”
花迓最喜欢有三,看话本、弹琴与下棋。听到忘缘大师的话,便欣然答应。“还望大师能让我几子。”
花不语:主子,你忘了,你最大的爱好该是睡觉啊。
一盘棋局下了开来,花迓锋芒毕露,直击敌方要害,却未料在最后一子的关键时刻竟然被地方团团围住无计可施。
花迓皱眉,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忘缘大师瞧了花迓一眼,慢悠悠道:“施主太心急又太自傲了,以至于老衲这么拙劣的伎俩都没注意。”
忘缘大师在这局棋里确实未用厉害的手段,可自负棋艺精湛的花迓却输得一败涂地。
又来一局,几子落下,局势紧张,花迓的额头竟冒出了一些细汗。
忘缘大师落定最后一子,花迓呆呆的看着,“是我输了。”
尽管她在心里已经将布局安排妥当,可忘缘大师却每一子都没落在她的局中,到头来,她布的局成了她自己的葬身之地。
“晚辈棋艺不精,多谢大师指点。”
忘缘大师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五岁的姑娘,“不是棋艺不精,只是心太急,心思容易暴露,好事多磨,凡事还需沉淀出精华。”
花迓听着这些道理,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藏在心里一定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