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拿着烧鸡腿的手一顿,转而又想明白了,继续狠狠的大咬了一口。
崔使君都要升迁回长安了,崔九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岳州。
“这是好事啊,我还等着你杀回长安,去找崔大郎还有晋阳报仇呢!这两个人可是想要我们的命呢!”
崔九摇了摇头,什么好事啊?他要是离开了岳州,阿俏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都怪他小叔,混吃等死不好,做什么要升官!
“嗯,知道了,绝不轻饶。崔大郎那厮拿了假印信去开祠堂,不但没有讨得好处,反而那三块玉佩就成了他对某下杀手的证据,简直蠢到家了,待某回一趟清河,啪啪啪的打肿他的脸。”
贺知春心知肚明,崔九岂止是要打肿他的脸,他估摸着要回去让崔大郎魂飞魄散,要不她上辈子嫁去清河了,咋就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连提都没有人提起。
瞧着崔九还是冷,贺知春便忍不住站起身来,倒了一碗热腾腾的菊花茶,塞到了崔九手中,又取了个汤婆子扔进他的怀中。
夜里寒凉,厨上给每个院子都送了几个汤婆子放着暖被窝用的。
崔九却是一下红了脸,笑得跟个傻子似的,“阿俏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也心悦于某,连贴身用的汤婆子都舀出来给某,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某,要不某就不回长安了,反正曾祖还在呢,就当我留着岳州照看曾祖了。”
贺知春一听,恨不得从崔九怀中将那个汤婆子给抢回来,你的脸呢?
给你暖一下手,你咋就想了这么多!
“这是我们府上用来暖脚的,厨上一大堆呢,也没有写名字,指不定你抱的这个,是我阿爹昨儿个暖了脚的!”贺知春想了想,开口怼道。
当然这不可能是贺余用过的,每个人的汤婆子上刻的花纹不同,贺知春的是一片叶子。
崔九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跟开了染坊似的。
若是让他扔了吧,他又舍不得,这可是阿俏递给他的若是让他留着吧,万一当真是贺余那个糙老爷们暖过脚的怎么办会不会让他的肚子染上什么怪病
崔九脑海中经过天人交战,还是洁癖占了上风,讪讪的将这汤婆子搁在了自己身旁。
贺知春翻了个白眼儿,突然觉得崔九离开了岳州也是一件好事,自打从山中回来,崔九的黏糊劲儿越来越厉害了,跟街头卖的打糖一样,扯都扯不开。
你踢他,他说阿俏待某真好,要不怎么只打某不打陆寻呢
天知道他们之前还一起打过那个唱戏的骗子呢,后来被钱家灭了口的那个!
你骂他,他说阿俏真是真性情,你看旁的小娘子就不敢骂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