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唱歌吗?这首曲子有词吗?”李恽问道。
素修脸色淡漠,胸中气血翻滚,但心里腾起的理智将怒火努力压下,道:“这首曲子妾只记得一点。”
“说来听听。“李恽闭目。
“夫婿轻薄儿,新人已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素修缓缓念道,突然发现这部分内容非常切合自己和李曜的情况,不由得吃了一惊,已经失言无可挽回。
素修念诗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着李曜,只见他目光深沉,不动声色,只有嘴唇偶尔蠕动一下,趁着父亲不注意,也朝素修投来像是关切,像是怜爱,又像是微嗔的眼神。
李恽待素修念完,轻笑道:“朕已经知道你为何弹奏此曲了,是在抱怨独守空房,难见夫婿啊。”又转头向李曜道:“这如花似玉的美人还牵不住你的心吗?不要总是在外面做些难以启齿的事,而忘了苦守在家的美人!莫要等到人家变心,才追悔莫及。”
李曜弓着腰,一脸谨色,道:“儿听父亲的,不会让他人伤心,不会辜负父亲的苦心。”
素修凝眸微蹙,听出了父子二人之间的话里话,情中情。
“时候已经不早了,为父要回去,你也跟朕一起走吧,今日午朝依然由你来主持,朕到安阳宫等你的奏报。”
引导素修进殿的老宦赶忙起身,扶住李恽,晃悠慢步走向殿外。
李曜待父亲出殿之后方起身直腰,侧过身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素修,满是不悦,道:“美人的一招声东击西真是妙啊。”
素修知道李曜是想多了,想错了,急忙抬起头要为自己辩解,却被李曜一个手掌封住了嘴巴,“下午我会去你那里,想想该如何说吧。”
扔下这一句话,李曜毫不留恋的丢下满眼急切的素修,扬长而去。
素修一下瘫坐在地上,刚才李曜的神情分明是在说下午自己不管怎说,都没有好结果,想想第一次见面时李曜说的话,叫人心生害怕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