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皱眉,有些不悦,“他现如今还将那些个骨头放在家里吗?不像话,人住的地方怎么能放死人的骨头?”
公主忙道:“家里没有多少,大部分都让我给扔了。”
“这次他又没有陪你进宫吗?”
“艾郎还没有回来,得再过些时日。”
李恽一听,脸色变了,敛起了笑意,道:“我给他说过,可以随时离任,看来他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总是将你仍在公主府里,每次离家最少也要半年,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忙政务,还是眠花宿柳。”
公主不以为然,解释道:“女儿跟他做了好几年的夫妻,难道还看不透他的为人?父亲放心,艾郎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男子,他在外奔波,也是为大燕尽力,为父亲分忧,您不要迁怒于他,他为父亲办事,女儿不需要他在身边,女儿的父亲您会把他的那份关心一并给女儿,不是吗?”
李恽心疼的看着女儿,道:“等他来了,为父还是要说说他。”
李贵妃的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了李恽的心口,笑道:“人家小夫妻俩恩爱着呢,三郎不用费心,艾郎不是不识大体,只是太操心,太想为陛下分忧而已。您得了这个好女婿,不天天挂在嘴边夸,数落他作甚?不要被别人听去,传到外边,引起天下人议论。”
李恽丝毫不在意,道:“传到天下人的耳朵里,正合我的心意。天下做了父母,嫁了女儿的定能体会我的心思。”
李贵妃欲要在说些什么,一个小侍女上前拉住贵妃,说了几句,李贵妃整整身子,向李恽笑道:“三郎,我去去就来。”
李恽也不问何事,想必已经习惯,只是叮嘱了贵妃晚上准备些他爱吃的五彩牛柳,他今晚要去。贵妃依言称是,满面春风,含笑而去。
李恽继续向公主说道:“这是你选的夫君,为父本不好说些什么,但是艾洄对你着实没有为父对你好。早知今日,当初为父便不让你嫁于他了,天天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府邸,想想就无趣。”
公主已经很释然了,微微一笑,道:“女儿和艾洄结为夫妇,彼此情义相知,便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也像是守在一处,不曾孤零零的。女儿敬佩他是个俊杰男儿,想支持他做些宏图伟业,不想成为牵制他的人,还望父亲不要责罚他,或是让他没有完成政务回来,那样,他的人回来了,心还在外面,女儿看着也难受。”
李恽老眼含泪,用手指戳了一下公主的脸,道:“人是你选的,父亲不会说个不字,既然你对他的行为处事很是理解,父亲对你也就没有什么挂心的了,等他回来,为父会给他提阶,让他正式成为京官,不再外放。这次不管你和他如何推辞,为父都一定要这么做——我自己的女婿,为何不能重用?”
公主笑道:“女儿先替艾郎谢过父亲,这一次,女儿不会让他离开平城去做穷乡僻壤之地的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