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拍品的来源,也不过是聚堆无聊乱猜。有人猜是刚刚出土,被倒卖的,也有人猜是藏家家道中落,拿出来换钱,还有人猜说不定之前的藏家根本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总之众说纷纭,各显其能,大开脑洞,那些说着出土倒卖的,家道中落的,就差脑补出一整部小说了。但是无处去问,自然也得不到标准答案,胡乱猜了一通,又快要到十点开拍的时间,几人搭着话纷纷去了拍卖会场。
贺教授临到开始,又想去洗手间,赵家叔侄两人只好等着他,也就落在后面。
赵卿玄放在桌上的那本图录早不知被谁给顺走,她只好凑过去看小叔叔的那本。
“我猜这枚玉印,大有来头。”赵卿玄说。
赵深归以为她也要抛出什么天马行空的猜测,没想到后面讲的却有些道理。
“你看这张照片,明显没有土沁色,说明玉印一直在世间流传,绝不是出土倒卖一类。再说这玉制,不算极好,但这包浆,可以看出是经常摸索的,再加上使用痕迹——印面和穿孔的磨损等等,我猜这枚玉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不是作为藏品,而是作为应用品存在的。如果能看到实物就好了,看下这种使用痕迹的新旧程度。”
赵深归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玉印的主人,可能一直在使用它?”
“如果使用痕迹新的话,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这样来说,确实大有来头啊……”
其实还有一点,嘉德虽然在上海、广州、香港、台湾、日本、北美等多地设有办事处,但一般并不对外接收藏品。而且3%的流拍费,也让大半藏家望而却步。
然而两人没在多说,只因说到此处,远远看到贺教授走来,便同时住了口。
三人汇合后,进入拍卖会会场。
会场很大,高背座椅,排的十分紧密,完全没有什么私密性。前四排为贵宾席位,后面的皆是随便坐。赵深归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刚好拿到了三个贵宾席的位子,虽然靠近边角,但贺教授还是十分满意,连声道谢。
赵卿玄专门关注了一下几个熟悉的玄门中人,可能是知道的时间比较晚,或者是在台湾难跑什么路子,除了自己这边,大家竟全都坐到了后面——五六排上比较靠前的位子,早就被不知提前多就就来寒暄的那群人占据了。
贺教授也交了保证金,单独拿了个号牌。然而他完全是来凑热闹的状态,几件拍品过去,一直乐呵呵的看着,丝毫没有举牌的意思。倒是也问过赵卿玄几句真伪的问题,但是拍卖会上一概展示的是图片,几人又错过了这一场的预展会,她也只好回答“看不好”。
贺教授依然是乐呵呵的,只说让卿玄回头看看书画的预展,明日再来第二场。
至于赵卿玄呢,其实对明天的第二场是完全提不起兴致的。应该说在座的,有很大一部分,根本就是冲着今天这一场的那枚玉印来的。
后面那群扎堆坐着的玄门中人,自第一件拍品出场,就目瞪口呆。
“怎么,这拍卖会竟然不摆出实物吗?”俞绪沣问。
旁边众人皆是摇头。
他们大部分人不是经常接触外界信息的年轻人,又是第一次参加文物类拍卖,既不知前几日的预展会,也不知拍卖竟是只放张图片——这样跟看图录有何区别!众人感到上当受骗。
附近散座着的普通拍家,看着群毫无拍卖常识的奇怪的人,有年轻气盛的想上去嘲讽两句,又一想人家拿着号牌,可是交得起那几百万的保证金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他们去吧,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