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臻快要哭了,急急地向温洵解释:
“我不曾成过亲,真的没有,阿洵,你相信我。”
那女子一听他说这样的话脸色登时惨白,疾步上了前来,一只冰凉的手抓着戚臻的双臂,泪眼婆娑道:
“夫君......你你你......怎可这般薄幸?你可知这些年我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么?”
她说的梨花带雨,令人见之生怜。
然,左手纤长的指甲却不着痕迹地掐进了戚臻的手腕,食指指尖凝出一滴血顺着她的指甲渗入了戚臻手腕上的星盘之中。
戚臻一心想挣开她的手浑然不觉,只频频回头看温洵的脸色,唯恐她会误会。
温洵无事人一般站在一旁望着两人,目光凉凉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末了,来一句:“臻臻,既然是你的家务事,你自己解决吧。”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戚臻只觉头疼地厉害,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抽一抽的。
女子还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殷切唤着夫君。
叫他一时间戾气丛生。
“兰儿......是吧?”
一直挣扎的男人突然态度温顺了下来。
兰儿微微一怔,只见他转过身看她,轻柔的嗓音像情人的絮语,听之令人心生恍惚。
“是,是,我是兰儿......”她讷讷答道。
戚臻低着头,视线有意无意地在手腕上掠过,随后抬眸看她,她脸上忽的划出一抹温柔轻笑,叫女子不由神魂一荡。
“阿洵已经走了,”他微微歪着头,眸低垂,露出几点无辜却冰冷的目光,薄唇吐出轻柔的字句:“戏演够了,放开我好么?”
那淡漠的神色令女子一惊,无端端地松开了手。
戚臻笑了笑,朝她一颔首,转身走了。
女子咬着唇,片刻还是硬生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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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臻站在门口,不时探着脑袋朝房间门缝里觑上一觑,温洵正和那个叫兰儿的女子在谈话。
那女人跟着他回来后就去见了温洵。
不一会儿门霍得打开,怎怎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戚臻忙上前,急道:“里面怎么样了?”
怎怎摸着下巴,像捏着山羊须的学堂老夫子:“臻臻,你确定你没有背着我们做什么抛弃糟糠妻的事儿?”
戚臻把头摇地很肯定。
怎怎就奇怪了:“臻臻,话可别说那么肯定,你不是不记得五年前的事儿了么?万一你五年前和那位兰儿姑娘......”
戚臻眨了眨眼,幽深的瞳透出笃定的光:“没有万一。”
怎怎好奇他怎么就这么肯定。
戚臻揉揉她的脑袋,失笑道:“我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呢?”
这句话隐隐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傲慢,实在不像唯唯诺诺的戚臻会说出来的话。
怎怎心思单纯不作他想,反而颇有同感地拍拍他的肩膀,道:
“这倒也是,臻臻应该只喜欢阿洵的,喜欢阿洵的人怎么能看上其他女人呢?”
戚臻笑了起来。
从走廊外走进来的凤西玦看着和怎怎说话的戚臻,蓦地脚步一顿,少年狭长的凤眸一眯:
戚先生好像和初见时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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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烛火摇曳,洒下一室柔光。
兰儿坐在椅子上,一手轻轻晃着手里的热茶,茶水氤氲着热气,让人似乎瞧不清她的脸色。
温洵斜斜靠在椅背上借着烛光打量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从她的眉眼打量到下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兰儿在哪里见过?
见兰儿戒慎的模样,她一手支颐笑笑道:“放心吧,这茶没毒。”
兰儿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轻轻将茶水呷了一口。
温洵顺着自己的一绺长发,笑道:“需不需要我让臻臻进来陪你?”
“不,不必了,”想起刚才戚臻对待她的方式,兰儿不自在地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其实我真正想找的人是你,我......我有事要拜托香月胧。”
温洵微微一挑眉,慵懒地换了个舒坦的姿势继续歪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哦,这么说,你和臻臻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不是,”兰儿赶紧说出实话:“我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大生意,香月胧是不会轻易开张的,所以为了见到温姑娘,不得已才借了戚先生的东风,毕竟姑娘是等闲人不见的。”
温洵轻抚着自己的额角,浅浅一笑,也就是说她错怪臻臻了?
偏过头去看了眼被悄悄开了门缝的门口,就瞧见戚臻和怎怎躲着窥墙角,眼神扫过去,戚臻是一脸想要解释什么的迫切。
她看着他,屈起食指,启唇轻轻舔了舔自己的指骨,朝他眨了眨眼。
戚臻脸一红把门关上了。
怎怎一头雾水地道:“臻臻,你干嘛关门啊!”她还想着听个墙角然后帮他想对策呢!
戚臻摸着燥热的脸,忍不住弯起嘴角:“不用看了,阿洵没有误会我。”
怎怎挠了挠头:“你怎么确定的?”
戚臻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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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视线,温洵淡淡扫了眼兰儿,道:“你既然有备而来,我也不与你客气了,你这生意接不接得,看你出的价够不够了。”
兰儿眸光轻闪,笑道:
“我夫姓曹家世代经商,家财万贯,事成之后,我在曹家所有的财产就是我的报酬。”
她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小的妆奁盒放在床沿:“这是定金。”
温洵没有接,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妆奁盒上扫过:
唔,可以不用再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还是表现出几分目无下尘的冷漠与傲慢,她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钱财都是俗物,你这些还入不了我的眼界。”
闻言,兰儿攥紧拢在袖中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玉川大人说得果真不错,等闲的东西是说不动温洵姑娘的。”
果然,就见温洵方才还蕴着疏懒意味的眸此刻已精光内敛,深不见底,她勾起的唇角笑意仍在,周身却是凛冽着煞气。
“哦?你认识蓝玉川?”
“是,玉川大人说想见一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