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即能成瘾?“
阿兮不想再骗她,扶她坐去床榻上,淡淡地回着:“那是个不能碰的东西,却也谈不上是瘾,熬过第一次,往后再难受,也是轻的了。“
他蹲在她身边,抬头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拿被子盖在她的腿上遮寒,问:“现下,是否感觉身子有何异样?“
长曦不语,不知为何,嘴唇颤抖地厉害。
“别害怕,你兄长去请了王婉儿,我们都在,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阿兮这样说着,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行于暗市多年,听过不少拿神仙散诱骗控制女子的事,那种无以言表的疼痛和绝望,他曾亲眼见过...
莫说女子,那壮如豹狼成日以血舔刀的大汉,也抵不过这神仙散瘾发。
长曦服下的量并不少,他的担心,从冀川归来持续到今日,没有对卓士翰下手,也是拿他当作一个长曦瘾发的征兆...
今日卓士翰熬了过来,倒叫阿兮和李长暄稍放了心,想着,或许卓文径买来的神仙散,当中并无多少实物,长曦也能少遭一些罪。
“你这副表情,更叫我害怕...“长曦一头倒在床上,呆愣地看着远处跳跃的烛火,同阿兮道:“放心,卓士翰都能熬过来,我不会比他差...“
长曦呢喃着,叫着阿兮的名字,道:“我心里突然没了着落,突然,很想苏子戎...“
阿兮心尖一颤,顿觉自己似是这街上被大雨打过的枫树,不论那成片的茂叶曾在林中多么火红绚烂,也逃不过飘落成枯的命运。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向门外,扪心自问,抛弃过去留在李府,这藏了整整四年的心意,究竟是对是错。
......
去请王婉儿的李长暄,可谓一波三折,王家无人识他,王良怎会在半夜三更让自己还未出阁的千金随他而去。
可那济世堂的女医告之,凭她的经验,长曦许会在今晚瘾发,王家乃御医世家,见多识广,那王婉儿又曾为长曦施针,能请来她,要比自己强上许多倍。
于是,李长暄又绕去别处,请了两位在胥城颇有声名的望族旧友,以证身份,王良这才相信,在李长暄的婉拒下,只由其女王婉儿带着十几名家仆和药箱,跟着去了客栈。
长曦闭了门,独自待在客房里头,她将床榻上的幔帐垂下,抱膝而坐,周围静地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窗外偶尔吹过的风声。
楼上厅内灯火通明,李长暄一壶接一壶地喝着茶,尽管一整日奔波忙碌,却没有一丝睡意。阿兮站在长曦房间不远处,倾耳细听,怕长曦瘾发而无所察觉。小五困极,靠在墙角似乎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