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实二字加重了语调,引苏子戎轻笑出声。
“无妨,既然如此,便在这州衙一见罢。“
待荣啸得话离开,陈霖柯摸着下巴愁眉苦脸道:“你说,你与祁殷素不相识,他为什么非要单独见你才肯捐这药?若是被程通判那个老古板看见了,还以为你与他私下作了什么约定,又去多上奏一封。“
“我之前言语中似有允诺,这荣啸定是原话告知了祁殷,至少一点我未曾猜错,他早在这阜州城内了...“苏子戎起身,嘱咐陈霖柯道:“叫杜笙杜筝去大门接他进来,万别显得我没了礼数。“
话毕,移置东花厅。
没多久,杜家两兄弟也引了一个身着青衫白衣,头戴幂篱之人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苏子戎使人端了茶水过来,二人坐于对侧,门外的杜家两兄弟站在石阶下守着,动也不动。
祁殷摘了头上的幂篱,将膝处的外衫轻抚平整,笑着抬头同对面正品茶的苏子戎微微颔首一礼,道:“早闻及苏家二公子俊逸不凡,今日一见,这市井传闻也并非都不可信。“
“祁公子不必客套,你我都忙得很,少说些恭维之言,也节省彼此的时间。“苏子戎言语刻薄,丝毫不给祁殷留一点儿面子。
听了这话,祁殷眼中并未有怒意,仍含笑而视,双眸不曾离开苏子戎身上片刻,他那股礼貌又带着捉摸的意味,叫苏子戎顿觉不快。
两个年岁相差不大,还可用少年一词来形容的人,如今正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寻着自己需要的那个答案。
二人就这样静默不语,谁都不肯再开口。
外头忽传来一女子小声询问之音,那话声虽低,却叫厅中二人听得极其清楚。
“敢问,祁城的祁殷在里头吗?“长曦站在院外,言语间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
她自醒来便不见了苏子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阜州,没什么比安全感还要重要的了。她听了苏子戎指派来的两个丫头所言,知晓他是例行巡察去了,怕自己又惹是生非,在这众人手忙脚乱之时再给苏子戎添什么麻烦,便也不敢乱跑,守在寅宾馆院内等着他回来。
方才长曦在院中绕着步子打发时间,忽闻身旁的丫头说,有济世堂的掌柜带了一个白衣男子入了州衙。
济世堂这个名字在长曦耳中再熟不过了,她正无事可做,直接上前同那两个丫头问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济世堂所属祁城,并不是只有胥城才有的医馆。
询问间,长曦忽想起那个多次相救自己的祁城少主也是常着一身白衣,便求了一个丫头去外头打听。那丫头未打听到有关祁殷的事,倒是告诉了长曦,苏子戎处理完公事正在东花厅会客。长曦开始也是不敢出这寅宾馆的,却不知为何,陈霖柯突然走了进来,说是要带着长曦在这里四处逛逛。
早在临阳时他们便在苏府见过多次,长曦也大概知道他是苏子戎身边的人,而自己又不想窝在这小院中,便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