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的长曦回想着魏婵方才说的话,自己这般含糊地答应了,不知是否有些草率。
虽然魏婵说得话未必都真,她拿着苏子戎的腰牌却也是事实,这确实不合规矩。况且魏婵所言不无道理,她是不能同苏子戎一道回去的,这事关军队行进的隐秘之事,她跟在他们周围也极为牵强,若回程不经冀川而过,自己照样要独行,倒不如同祁殷一道。
可她不能出州衙,只好求魏婵偷偷联系祁殷,问可否推迟一个时辰上路,好叫她找到严大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婵派了小翠送来一封信。
信中落款俨然写着祁殷之名,他字里行间极愿与长曦同行,言明自己确要经冀川往临阳而去,又解释说今日突发一事须处理,明日辰时便来州衙接她。
长曦依礼回了信,特意说明自己是偷偷离开的,到时她会在城外等候,还请祁殷不要对旁人提起此事。
罢了,交给小翠,由她送了出去。
整个白日,苏子戎忙碌中顾不得来看长曦一眼,却叫长曦以为他是因昨夜自己说得话生着气,就连饭也食的无味。
黄昏之际,天空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带着阵阵秋风刮在窗上拍打着,天色渐渐阴沉,将最后那一缕火红的霞光吞没。
长曦趴在桌上,手下按着的书一整日都没看上几页,她枕着手臂,侧头看向门边,脑子空空荡荡不知该想些什么,虽累,却奈何睡也睡不着。
“谁?“
她似乎听得屋内有动静,慌着站了起来四处细细看过,才觉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可心里还怕着,总不敢独自留在这儿了。
外头那两个丫头早被长曦遣了下去,不然这渐大的雨势,怕是要将她们全身都打湿了。
打开门,长曦退回两步,紧了紧衣襟,抱着双臂站在原地朝外头看着。
雨滴落在院中几处小小的水坑中,溅出几朵水花,她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要看清些,却又被打在脸上的雨滴吓得缩了回来。
当她抬手抚过额上的雨水再抬头时,戴着斗笠半身湿透的苏子戎已站在门前。
那斗笠上的雨水滴在他肩膀,更浸湿了衣衫,他并不再进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那里,叫这屋内又暗了几分。长曦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昨夜闹得有些不愉快,一时也忘了拉他进来,两人竟这样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苏子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长曦才反应过来,拽着他的袖子拉进屋内,关了门点了烛,取过一块干净的巾子递给他。
苏子戎并未接过,站在屋中连斗笠都没有揭下,他周身滴着雨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长曦,叫她心里忽然慌了起来。
“你不要拿下头上的斗笠吗?“她小声问着,尴尬地收回手。
“我赢了。“苏子戎莫名奇妙的一句话引长曦疑惑,他揭下斗笠放在一旁,拿过长曦手中的巾子擦拭起来,道:“陈霖柯非要跟我打赌,我赢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