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魏婵竟敢趁夜擅入他的寝房,自己都不在乎闺誉,他又何必为她保全这剩下的一丝脸面。
陈霖柯看得出苏子戎怒为哪般,无奈地摇着头,叹道:
“李小姐一事你即已忍了这许久,又为何不能忍过这两天去?魏书衍那样睚眦必报的人,怎容你如此轻视侮辱他的女儿?若这一本再参上去,我们阜州之行意在何处?“
“为国为民,无所求,这是骧元军...“
“别跟我讲这些官话!“陈霖柯低吼着打断苏子戎的话,冷眼看去:“你可以不在乎阜州之行的封赏!你可以将功名利禄,连同你父亲的良苦用心踩在脚底!可随我们而来的人呢?他们的背后,可没有如苏家这般强大的背景和家世!你不要的很多东西,他们正在渴望,为何却要因你的任意妄为失去那个本可得到的荣耀?“
荣耀...
苏子戎听着陈霖柯这一字一句,不禁苦笑起来,他怎么是不要呢?只是不愿用这种方式得到罢了。
可确如陈霖柯所言,自己未免太过清高,不曾顾及底下那干随自己不眠不休的骧秀铁骑,甚至要夺去他们或可拥有的赏赐...
没有再言,苏子戎冷冷地甩开陈霖柯的手臂,继续朝军队驻扎之处走去,一步都未回头。
可他心中,却已在思考如何弥补方才怒中失言之过。
他知道,自己此番代表骧秀铁骑,亦是代表骧元军而来,并非如临阳一般孤身一人,事事都可随性...
这便是“个“与“众“的差异。
------
翌日一早。
苏子戎孤身行在前往州衙的路上,吹着迎面而来的秋风,面上笃定从容的他,早已想好应对的法子,只等见到魏书衍之后,引他说来再行反驳。
州衙门外的石阶上,陈霖柯若无其事地等在那里,见苏子戎来了,上前一把拉着他往正厅而去,昨夜的事丝毫没有被放在心上,二人一如既往的谈着话,并肩入了正厅。
“二位来得真早。“程纪宗在门外相迎,那张严肃的脸上鲜少露出笑脸来。
苏子戎点头回礼,行为举止一如往常。
“魏知州请得早,我们自然不敢来迟。“陈霖柯说着,又看向外头走进来的刘院判,行了礼道:“刘院判也好早。“
“这阜州最后一日,起来看看日出,怕回去后怀念起来。“刘院判答着。
几人各怀心事的交谈中,魏书衍慢悠悠地迈步走入,一副睡眼惺忪之态,强打着精神坐了下。
本以为特意请这几人来,是因昨夜之事责问苏子戎,陈霖柯却慢慢发觉并非如自己所想。
魏书衍眉眼含笑,使下人端了茶水进来,说着一些阜州的现状及缺陷,以及将来既要改善的种种,言语间并未提及魏婵之事,叫厅上四人皆始料不及。
直至魏书衍话入正题,几人才觉,这起了个大早,各自想好的应对之解半点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