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伯离开,长曦转而将视线放在苏子戎面前的那碗姜汤上,那浓浓的味道飘入鼻间,她不觉抬头与他对视,心尖似是被什么扎了一般,张了几次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伯虽未细说,长曦也是知晓的,因幼时曾跌入苏家西院的湖中,李府自上到下再不敢叫她近水玩耍了去,李老太爷也是这般嘱咐着李宅的下人。
再加前年元旦她随着李旭谦和姬华公主前来冀川,听闻有人自河西而过丢了性命的事,便将那处当作禁地一般去也没去过。
而现看来,苏子戎这般模样...
她起身端起那碗姜汤,用勺子舀着轻轻吹了几下,亲尝一口试了温度,捧至苏子戎嘴边,道:“快喝,我去叫周伯端个炭盆进来。“
“不用。“
他终于开口说话,双手捂在长曦端着碗的手上,抬头看她:“你无事就好。“
他欲言又止,不想太多说明叫长曦生惧,那颗悬着的心自进了李宅从周伯口中得知长曦出了去,就一刻都没放下来过。
还好...
比起长曦出事,他更能接受方才她与祁殷那般暧昧的行为。
为何是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曾细想,只是觉得,只要长曦无事,便是怎样都可以的,所以并不多问有关祁殷的事。
只是那一幕,更加快了苏子戎要尽快娶回长曦的想法。
不论此次阜州之行是否会如他父亲所安排的一般升官获职,他必要说服他的父母。
“我没事...“长曦答着,催促苏子戎喝下那姜汤,固执地唤人端了炭盆进来关上门,好叫他能暖和一些,她知道苏子戎喜洁,从不穿别人的衣物,所以也不劝他换下来。
“你擅离军营的?“
长曦这问,已从苏子戎的表情中得到了回答,她越发感觉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却越发莫名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
“不过十几日,回了临阳就能见到了,你何必冒险前来...“这并不是质问,反而有种埋怨担心的口吻。
“不见到你,怎知你无恙?“
长曦发觉她听来的话连不起来,便又细问了几句,这才知晓杜笙杜筝竟是叫白日门引走的。苏子戎也从长曦话中知道了周伯未同自己的说的话。
原来带走李老太爷的人,是阿兮。
这一行,确实叫他惊讶。
潜藏在李府四年之久的阿兮,竟是自顾府一夜屠杀后消失了四年的那个白泽。
他顷刻间后怕起来,起身拉起长曦的手就要往外走,被长曦抵在门上挡了去路。
“我不走!“
“你必须跟我离开这里!“苏子戎近乎咆哮着,他后悔没有坚持将阿兮赶出李府,这种在知晓阿兮身份之后的恐惧和胆怯,是他生来至今从未有过的。
“你必须待在我身边...“苏子戎沉了声,压抑着自己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道:“我们都不清楚白泽隐姓埋名潜藏在李府是何居心,如今老太爷被他带走,下一个呢?会不会是你?长曦,我害怕,你懂吗?“
那颤抖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飘入长曦耳中:“我不能失去你...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