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船呢?“祁殷薄唇微张,不过吐了几个字,那磁性温暖的嗓音已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这不是!“胡剑指着停在河边的一只小船,使船家搭了快松木板子过来,扶着祁殷上了去。
船开,待划至半途,船家停在一船头悬了数丈灯笼的游舫跟前,祁殷交待了胡剑几句,独自上了那游舫。
舫内只一人。
卓士翰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忽闻声抬头看去,面前解下斗篷的祁殷一身素色青衣,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双眼深邃如星,嘴角淡淡的微笑即不失礼貌,又无形中彰显了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像极了不识人间烟火的画中人。
早闻祁城少主样貌不凡,今日一见也依然大吃一惊,不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这祁殷,确实生的极为好看。
而祁殷一眼看去,卓士翰并未起身相迎,只作了个请的姿势引他入座,身着一般纨绔子弟最喜的熏紫长袍,配上那张英锐白皙的俊脸亦显不凡,他眉梢眼角有些笑意,勉强之中又带着惊讶。
毫无意外,祁殷已习惯了陌生人见到自己的表情。不过,却从卓世翰脸上看得出,他并不屑今日之约。
他们还是头一次相见。
在杨盛的引荐,或者说...被强迫引荐之下。
“十八岁...“祁殷入座后先开了口,道:“我在像你这个年纪,已游历多年归来,担起祁家一肩之责了。“
卓士翰冷哼一声,并未接话。
“卓知州突然中风,以至如今瘫痪在床自顾不暇,卓文径一夜筋脉俱断,不日惨死牢中,难道你认为这一切皆是巧合吗?“祁殷云淡风轻地说着这话,看都不必看,便知卓士翰急了。
“你知道些什么!“
终究还是个少年,性子急躁易怒,几句话便激得他拍案而起。
“我什么也不知道。“祁殷耸耸肩,挑了块月饼咬上一口,在嘴里慢慢嚼着。
“你不是祁城的少主吗?今儿叫杨叔迫我前来,不至于就这么几句胥城人都知道的事儿罢?“卓士翰稳了稳情绪复又坐下,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话错了。“祁殷道:“我再不济,萧条琐事还是有的,是杨盛求我来见你,并非是我要见你。“
“是吗?!“卓士翰嘴角上扬,轻蔑一笑道:“那还说什么?既然我们都不愿见对方,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告辞!“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半点礼数没有。
“你可想好...“祁殷慢悠悠道:“迈出这游舫之后,杨盛再同我磕多少头,我亦不会再给你这个入仕为官的机会。“
“什么?“卓士翰皱眉,明显有些惊讶,杨盛苦口婆心地劝自己来了这里,却只为见祁殷一面,他确实是不太相信的,而这话从祁殷口中说出,看来杨盛与他是有何约定了。
“怎么?杨盛没有同你说吗?“祁殷抬头看向那个僵直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可助你,入京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