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没有几个人,只几个人的愿望,我纵是排到最后,老天爷也是顾得过来的。“
“你就是笑这个?“严大夫想起今夜同她在燃灯寺下的情景,听她还傻笑着,知晓她是没得睡意,便随意找了话问了起来。
“我还是头一次见人在天灯上题字,有何寓意?“
题字便题字罢,还写了四个叫人捉摸不懂的字。
本早打算问她的,见她行路脚步匆忙,只好作罢。
“苏子戎说的,愿被偷看就不灵了,这天灯终有坠落之时,倘若被人看了去,我还许愿做什么?“
所以才在上头题字,提醒之后或许会见到这灯的人。
“这样啊。“严大夫道:“还真是个鬼机灵。“
“我是学的旁人罢了。“长曦想起这些,从开始的好心情忽有些怅然起来,她闭上眼睛试图尽快睡着,不想继续念着那个人。
在李老太爷失踪的这么几天里,竟还有心思想他...
长曦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不免有些自责。
“要睡了?“严大夫小声问着,听长曦应了声,这才将被子紧了紧,也闭眼入睡了。
会馆外。
依旧有两个挺拔的身影尚在交谈。
尽管已近凌晨。
这二人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胡剑这回直接坐在了门槛上看着,离得不远,也听得见祁殷和卓士翰的谈话,却并不往耳朵里去,只一心想着何时才能回到床榻上休息。
瞥了眼寂静的馆内,秦律丞早被祁殷支开,这里也无人敢偷听他们的对话,胡剑也就起这个作用而已。
“今夜在游舫上说的话,可还作数?“
声音来自卓士翰,他神色自若,却明显急切地需要这个答案。
在见过长曦之后...
“当然。“祁殷惜字如金,紧了紧那淄色斗篷的帽沿,往左右各瞟上一眼。提醒着卓士翰。
他要帮他入仕,势必是隐秘周全的,是答应是拒绝,话尽量言简意赅才好,别叫不该看的人看了去,徒增麻烦。
“好!“卓士翰顿了顿,下了极大的决定,终于给了祁殷想要的答案。
“我答应你。“
话刚落下,祁殷转身立刻往会馆内走去,留下一个字。
“等!“
同样被留下的,还有正在揣测祁殷思绪的卓士翰。
不论怎样,他相信祁殷的信誓旦旦,也相信游舫内的那句话所言非虚。
自己父亲与卓文径此番遭遇,绝不是偶然。
他虽信长曦所言,却不信长曦那位兄长,或那个同样唤作阿兮的男子。
若祁殷来日对此事有个不同的说法出来,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不是信祁殷,而是要让这件事,他父亲所受的一切,发泄在谁人身上,那样自己心中,或许会畅快一些。
只要不是长曦所为...
如何他都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