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殷语气平和,并未打算多说,长曦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招呼都不打就转身出了去。
待屋中只剩祁殷与胡剑二人,胡剑才愤愤地开了口。
“公子忍她一个女子干啥?心情一会儿一个样,话一句比一句不入耳!“
“她说什么了?“祁殷淡淡问着。
“......倒是没说什么。“胡剑回想着,立刻又气道:“我就是看着她把时好时坏的脾气发到公子身上,不爽!“
“你不爽什么?“祁殷嗤笑,扭头看向窗外。
方才若不打断那严大夫的话,她便要将那太医的名字说出来了...
那太医常年为自己瞧病,毫不避讳,可能隐却是要隐的。
毕竟官道中人与市籍之人相交,来日被有心人知晓也会诟病许多。
他打断严大夫的话,并非是不信任长曦,而是下意识地一种行为。
不过奇怪的是,他心里竟有些后悔当着长曦的面那般,虽然缘由不能解释,但总觉在长曦脑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而严大夫,不过是胥城济世堂的一名医士,方才那话中的意思,明显知晓此事的。
“秦律丞呢?唤来。“
他须得好好查查,这严大夫是何来头。
回到房里的长曦气鼓鼓地吃不下饭,想起严大夫提醒不准去厅下的话来,房中又只她一人,只好开了窗户,伸手接着屋檐滴落的雨水发呆。
也不知道爷爷现下在哪...是否还如在李宅时一般平安康健...
苏子戎呢...现遇大雨,他是否已领军回到了临阳,还是同自己这般受困于哪...
长曦叹着气。
若这雨不停,也是好事...
若回到李府,自己又要如何面对养育了她十七年的姬华公主。
她心中虽已没了隔阂,到底这件事不捅破,相处间终归是别扭的。
该如何说呢?
这大雨倒叫自己有了许多思考的时间。
“李小姐!“
身后响起一娇柔的女声,长曦回头,才觉自己连房门都忘记关了。
韩燕燕带着笑站在门外,倒是没有跨进一步,又问:“我可以进去吗?“
“我身子无病,姑娘若不嫌这屋子脏,当然可以进来。“
她忘了自己说的话,长曦可没忘。
“李小姐记性真好,我随口开的玩笑都当了真。“韩燕燕边说边走了进来,在屋里四下打量着,“这上房与我住的那间竟半点儿差别都没有,都怪那店家非说不一样,叫我这挑剔的人无端惹了小姐不开心。“
“那倒没有。“长曦见她言语诚恳,也并未打算计较,话适可而止就是。
“这雨天闷得慌,我来找李小姐说说话,好打发时间。“
不等长曦问,韩燕燕先将来这儿的理由说了。
“确实闷...“长曦道。
“那李小姐在府上,通常是如何打发时日的?“
“打发?“长曦浅笑,哪有时日用来打发,只有偷溜出去罢。
“给哥哥授课的先生就住在府里,父亲叫我也一同学着,倒是没有什么闲时。“
“原来李小姐还是满腹经纶的才女呀。“韩燕燕这话虽是夸赞,听在旁人耳中却有股说不上来的嘲讽味。
她因家中穷苦,这才被卖去申府,好在自己如今熬出了头,虽还是个通房丫鬟,以后至少还有个侍妾的身份,也算是给自己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