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
刚刚下了马车,便闻有人连声唤着自己,祁殷顺着声音看去,借府前的灯笼瞧清楚了来人。
一袭胭红曳地长裙,一张算作熟悉的脸,还有那只不停朝自己挥着的手...
祁殷无奈。
这女子的衣袖已滑落至手肘处,露出半个手臂,却还毫无察觉,只顾死死地盯着自己傻笑。
唤作什么他不记得,但却对这女子佩服得很。
往常自己在府上,她便是日日带着东西来烦他,后给她的冷眼多了,却转而去讨好自己的父亲。
女子果然是水性杨花。
祁殷这样想着,她似乎同长曦一般大小的年纪,居然能拉下脸来去勾引比她生生大两轮的男人。
果然女子都将这婚姻当作一次重生,试图挑拣最好的男人做自己的跳板,可失了廉耻,便什么都不是了。
他的想法从未变过...
所以,这兴高采烈在这祁城前等了祁殷一整日的吴悠,当真是被祁殷误会地有些莫名其妙了。
“公子,是吴悠吴小姐。“秦律丞提醒道。
他知祁殷对这女子印象是有的,却不一定心细到记得她的名字,所以次次见了吴悠他都要提醒一句,试图叫祁殷记得,这不只是祁世恭的想法,更是他必须做得...
因为他本就是因此而来。
瞥了秦律丞一眼,祁殷眉头微皱。
“这都几时了,居然还在这里。“
不知自己离开府中这么些日子,她是不是也如今日这般每每走得这么迟...
“人家盼着公子回来,没等到怎么会走?“胡剑大大咧咧道。
祁殷听了更是无奈,还打着自己的算盘,也不怕顾此失彼了。
他迈步往前全当没看见吴悠,眼神都未曾斜视一下便入了府门。
被视若无物的吴悠也习惯了,带着满脸的欣喜之色跟在祁殷身后,也不多言。
刚入府院,便有一名男子迎了上来,约莫四十左右却头发半白,含笑看向祁殷并不说话。
“李叔。“祁殷亦笑着走近,任由这人将厚重的手掌狠狠拍在肩上。
“公子总算回来了!“言语间尽是埋怨疼惜,又无可奈何之意。
祁殷颔首不语,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乏了。
“吴小姐怎么这么晚才来?“李叔问着,瞬间恍然大悟:“噢...来看我们公子的罢?“
说话间,唤人抬了两台轿辇过来,指着那辇朝祁殷道:“老爷在等公子。“
又将吴悠引入另一台轿中,明显是逐客令:“老爷与公子还有要事相谈,这天色已晚,叫他们好生送小姐您回去,若有何事,明日我叫人去府上接了您来。“
话刚落,还不等吴悠答半个字,便使了轿夫抬着往府外去了。
“公子快去罢,早些说罢早些歇息!“李叔语重心长道:“好好解释,千万别再说气话!“
“知道了。“祁殷微微一笑,乘辇而去。
只这条通往祁世恭所在主院的道,便生生行了一炷香的时间。
而回往东市的吴悠。
在轿中直叹着气,托着下巴好生不解。
怎么回回见了祁殷,他都这副样子呢?
她这样算纠缠吗?若是纠缠,她都缠了这么久了,为何这木头疙瘩却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外头跟着的家仆怕是也要笑话自己了,在这里盼了一整日,到头来他却不同自己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