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蓉能不觉得古怪嘛,她前些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秃噜嘴,成了小年轻口中的“莯伯母”。身份,关系简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只是,身为女友兼任伪母亲,乍听得苍巫介如此问,她心中“莯伯母”的身份档次就降了不止一个等级。
“我顺嘴了。”
“看来,你很想做我娘?”苍巫介语气幽幽,莯蓉急忙帮他顺胸口:“勿气勿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得了,你也别回去了。”抓住了胸前的手,软软的,苍巫介心也柔和了下来。他笑着,又说:“要留宿,可能会苦了你,床榻上,躺着阿歙。”拢共一张床,自然是要给予自家弟弟。
“啊?”这下莯蓉可不乐意了,她就是奔着床来的啊,现在床没了,她还留着干嘛。“我还是去跟苍促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我留个位置。”
“你敢!”苍巫介倏而声嘶力竭,“你有本事前脚出门,我……”
“你什么?”身子距离拉开一点,莯蓉暗笑:这美少年最近发起火来,怎么好像越来越卡哇伊了?纸老虎?
“你睡软榻。”苍巫介直接将莯蓉扯过,一把抱到里屋软榻前,放下。
里屋很大,里屋床更大。莯蓉侧目瞧得苍巫歙躺在上面,像夜空中挂在角落的一颗星,渺小存在。
回眸,软榻她也很是熟悉,便是她从无疆殿带出的那一个。虽不够软棉,但胜在有旧日的情感,她躺下时,也觉得其比之大床,更得她心。
“那我睡了。晚安,苍巫介。”蜷缩进软榻被面中,为温暖所包围,莯蓉微阖目,带着满足,跟苍巫介道了晚安。
接下来,万耐俱寂,屋里只留下“嘶嘶”声。
“苍巫介,你在干嘛尼?能不能小点声,我睡不着了。”
此时夜色阑珊,屋内摇曳的烛光骤明。屋外形泼墨黑烟,内里却似熊熊金色烈火。凝眸怀想,莯蓉没听见对方回应,悻悻然睁眼,她掀开盖在自己头顶的一小截被褥,扭过头,怒目而视。
却见不远处案桌上,苍巫介正在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灼烈的烛光映射在他侧脸,莯蓉瞅着,颇有一种宁静致远,儿女话灯前的温馨感。愤怒被拂去,她心里踏实到无以复加。
带着一股调情的趣味,她踢开被褥:“苍巫介,我好热啊。”保持着我见犹怜的姿势,莯蓉媚笑以待。半晌,案桌前的人儿,似没有处在服务区,没接受到她的讯息。
莯蓉不放弃,从兜里掏出矶谷镜,对着就是一阵絮叨:“好热啊,好热啊,热死宝宝了,好热啊,好热啊……”
语毕,她犹见对方顿了一下,却依旧没有作答。片刻,周围的空气似乎寒了几分,没一会,温度仿佛又降了好十几度。冻得莯蓉头皮一阵发麻。她紧忙裹上被褥,放弃与苍巫介交谈了。
少倾,二人周围只余下冗长的寂静,与刺骨的寒气。
忽然,苍巫介打破了这层静逸:
“我在写日记。”
莯蓉不说话不作了,苍巫介反而不适应了。起先还觉得她吵闹咁躁,后而屋内忽然沉寂下来,他便蓦地十分想念那咁躁的时候。
这不,他打算挑起话题。可莯蓉那能轻易就随了他愿。她头埋着,一言不发,同时,细小的鼾声响起。
苍巫介知她假寐,也不拆穿,只开始又提起其他的话题。莯蓉没打算听,却忽而听到自己名字,立马耳朵竖起,聚精会神。
“莯蓉,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苍巫介似有些迷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该是,舍鱼?亦或是熊掌尼?”
听到这,莯蓉不禁心骂:你才是鱼,你全家都是鱼,还是大马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