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睡上几日,等你醒来,我自会放你离去。”给昏睡的莯蓉盖上被褥,苍巫介讪讪。这掺和了迷魂果的止血草,能使一般修者陷入短暂昏迷,而这点时间,于他而言,足够了。
莯蓉,对你不起,希望我的血肉,能成为你的一丝补偿。
踏门出,屋外,苍促早已等候多时。一见苍巫介,他便迎上,感其愁绪,遂诘问:“打定主意了?”
其悒郁,缄默无言,他轻叹,拍了拍其肩头,融融笑着浅语:“这世间,何来两全其美之事。你既已做了选择,无分对错,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自然,付出的代价也会有相应的回报。”
攒眉,苍巫介似未听得他所言,径直往前走着。苍促叫住他:“去哪啊?”
“妩王殿。”
……
乖乖,我头怎么这么疼,身子怎么这么沉……眉眼蹙着,莯蓉犹梦未醒,一时间又尝到了以前鬼压床的滋味。
她使力眨眼,如此重复七八次后,身子总算是回了点知觉。手能动后,她费力扒开身上的被褥,惹得额间虚汗涔涔,冷不丁窗外一阵凉风而过,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苍巫介。”嗫嚅,莯蓉口干舌燥,“水。”语毕,手触到杯,她忙接过就往嘴里灌。
喝完,她算是回了点神。侧眸瞥去,但见一抹橘色在自己身旁晃悠。
正要暗忖苍巫介穿衣又变得骚包,攸地瞧得那抹橘色的容颜:眼大眸亮,鼻挺唇红,肤白似玉,若棕土里冒出的嫩芽似的,生机勃勃。比较碍眼的是其头部的白色长条布,将额头以上部位缠裹得没有一丝缝隙。这使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笨拙,没了那股灵动劲。
“奴子酒,乃渊王派遣,特来伺候姑娘。”他哂笑,微拂了身。莯蓉都怕他一不小心头再低一点,就给那厚重的白布给带倒在地上。
“子酒?”好名字。莯蓉顺势环顾四周……身旁摆满零嘴吃食的床头柜,不远处幻了虎型的桌子,铺满地的华丽地毯……明白了,她这是回到自己屋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夜宴开始了没?”她好像记得苍巫介说什么夜宴来着,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她还想凑凑热闹尼。
“回姑娘,还有两刻开宴。”
莯蓉懵懵,两刻?那就是还有半小时。得了,还有时间去找苍巫介算账!她非得就止血草一事,揍他一顿不可。
起床,莯蓉一个踉跄,旁子酒忙将她扶起:“姑娘小心。”
推开他,莯蓉晃头,醒了醒神,摆手道,“没事。”就往门外走去。子酒追上,一路尾随。
出来天色已晚,暮色四合,依稀能听得远处的喧嚣声,莯蓉顿了会,后而三步并作两步就朝偏堂而去。
到时,偏堂房门禁闭。她使力敲击,半晌无人回应。徒然,身后的子酒上前,忙跟她说:“姑娘,此位贵客,估摸着去赴宴了。”
“不是说还有半小时才开宴吗?”
“半小时?”
莯蓉:“两刻。”
子酒似恍然大悟:“是啊是啊。”又解释,“这一般赴宴,都是提前去的。”
艹,不早说。莯蓉尴尬:“在那摆宴席啊?”苍巫介光说夜宴,也没提具体位置啊。好吧,就算提了她也不认识。
“姑娘请随奴来。”子酒往前带路,莯蓉缓步跟上。过了些时间,也不知拐了几个弯弯绕绕的走廊,子酒带莯蓉于一处殿前顿步。殿阶前,他退身:“姑娘请。”
“你不跟我过去?”
“奴身份不便。”
莯蓉霎时明了。这妩萝渊既然效仿人间,那想必等级制度也是临摹透彻。作为贱奴之身,这般大型盛宴,不能够进入也是常理。就跟她当初在青山仙门一个烧火丫头不能进宴会道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