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询问我的意见,这是你想做的事,你便做,若这是你自己,你便做你自己。”
莯蓉倏然低声地慰籍地笑了,她将短刃轻轻刺入苍巫介腰部,只入了刀尖。
因为害怕,手直打颤,她无声落泪:“苍巫介,比起阿里安他们对我所做之事,你对我,也好不到哪去!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短刃拔出,苍巫介腰部开始流出殷红色的血液,她眸子怔怔望着,“我痛,也得让你痛。”
苍巫介凛然,将短刃收回,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了一个茶盏,将其放与腰部伤口处。伤口处鲜血正好流入其中。
他的缄默与漠然,让莯蓉心神不宁,突又见他如此,她乜斜了一眼茶盏,过了许久,才道:“你在干嘛?”
苍巫介刚好接满了一茶盏,又拿起另一空茶盏,如法炮制,似觉得差不多了,回首白皙的面庞对莯蓉笑得灿然:“这不是怕浪费了嘛。你倒是无所谓,这对于他人来说,可都是宝贝。”
他一本正经说着,莯蓉觉得他的脸笑得比窗外的月亮还圆,再加上他手上应接不暇的滑稽动作,她觉得夜明珠似乎暗了几分,因为她的眸子开始模糊。
模糊的眸子使她听到了自己笑声,很夸张,上一个让她发出这种笑声的还只是沈腾。破涕为笑,咕咕又笑个不止后,莯蓉侧过头,用从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对苍巫介说道:“苍巫介,不要和她成婚好不好?”
“阿歙需要她。”
“你这样做,对于她,对于我,都不公平。”
“对于我,也不公平。”苍巫介强调。
“苍巫介,其实我……”其实我身上有水珠。莯蓉忽然开不了口。
“其实你什么?”血满了四杯茶盏,闻声,苍巫介接过第五杯时,手抖了一下。
“没什么。”莯蓉觉得要再思考思考,再决定此事要不要跟苍巫介交代。遂而她说着又岔开话题:“你流那么多血,疼不疼?”
“不疼。”
“不疼?那我不白刺了?”
苍巫介愣愣又要把短刃拿出:“要不你试试捅捅其他地方?”
莯蓉忙摆手表示不用。一次她就心都快跳出来了,再来一次,她就能当场表演个休克了,要不是心里实在气不过他的利用,她也不会想捅他。谁叫他那般自作主张。
“你怨我,我知道。”苍巫介声像个宫闺小怨妇,“可是,你不应该更怨那阿里安,子酒吗?为何,我觉得,比之他们,你对我的恶意更多些。”
废话。莯蓉暗叹,那阿里安与子酒于她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即使再怎么伤害她,那也只是皮外伤。可她已经把苍巫介当做了身边重要的人,重要的人的熟悉伤害可比之陌生人的伤害更加残忍。因为那是让她意想不到的,突如其来就浸到骨子里的伤害。
“外面的野狗咬了你一口,你打跑它之后,也就是一晚的事你便会忘记它给予过你的伤害。可若是你身边亲近的狗咬了你一口,我想,过了万千个日夜,你心中都还是会惦念着它给予你的这一口伤害,那种背叛感,难以磨灭。”
“莯蓉,你这张嘴,还真是毒。拐着弯骂我?”苍巫介此时将腰带缠于伤口处,脸色在冷光的照耀下,更加白皙,甚至添了几分病弱公子微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