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夜晚,月光格外如似水。奇景当前,苍巫介借着凉意,坐在一处石桥前,掏出矶谷镜,他呼喊着苍促。
送莯蓉回去时,他给忘了问今晚住哪,遂而只好原路返回,随便寻了个地坐下,等着苍促的到来。
也好在,没多久,苍促就过来了。来时的苍促看起来有些疲劳。见此,苍巫介弱弱问:“你怎这般模样?”
竟还好意思问!苍促翻了个白眼,无奈叹了口气。前时苍巫介一走,独留下阿里巴一家子人的一堆烂摊子给他应付。阿里安之事过去,一到住处关兴楼,阿里巴是拉着他左对不起,右不好意思的叨叨个没完没了。心下烦躁,面上他却只能带着笑容,跟着对方虚以委蛇,着实是累。后好不容易阿里巴走了,那阿里香又来了。
一来,跪下二话不说就哭嚷着:“阿公,兄长年少糊涂,阿里香愿代他受罚,只求阿公能网开一面,留下兄长一条性命。”
“所以,你答应网开一面了?”听着苍促的复述,苍巫介冷冷一笑,不怀好意地望着苍促,询问,似乎下一刻他要是敢蹦出个“是”字来,他非得活剥了其不可。
“那定然是没有。”说完,引着苍巫介往前走,至一岔路,苍促喊,“左边。”又道,“不过,她当真是真情实意。”
当时,阿里香潸然泪下,哭得他那叫个心烦意乱,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是那般貌美女子,他见犹怜。
如此,他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以商量的口吻出言安慰那阿里香几句,后又把话题扯到苍巫介的身上:“阿介回来,你与他说吧。”
合着,是把这锅甩给我了?真是!苍巫介愤叹:“所以,她现今在关兴楼?”
“是,我出来接你的时候,人还没走尼。”
二人逐渐走过一琉璃小道,远处亭堂楼阁楼,在白雪般月色的笼罩下,有些模糊。
苍巫介:“将她遣走。”
苍促:“怎么?你不敢面对她?”
被说中的苍巫介撇过脸,没说话。苍促也只淡笑。
后而,二人过了楼门,苍巫介遣退小侍,一个人就要往二楼走。他知道那里是他的暂居地。这时,他见阿里香在一楼主道中伏跪着。他寻思扎眼,没多看,抬脚继续上楼。
而一旁,苍促见苍巫介似逃避,在其登上楼梯时,便似有若无说了一句:“煌族之爱,别无二心。记住,你可是三日后即将成婚之人,而你的新娘,此时正跪在门外。”
苍促的意思,苍巫介很明白。煌族规矩,一生一妻。他如今一面不舍莯蓉,一面又牵绊着妩王阿里香,即使知晓对方心中之人不是自己,他心中之人也不是她。他们之间,本应各取所需,可最近,那妩王阿里香,要的越来越多了,甚至,很刻意去摆明他们彼此的身份,做出一份女人姿态来。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再不愿,这一切都是他必须面对与解决的。
幽想间,苍巫介已走到二楼,他回首,见苍促还在,便对他施以一抹笑,笑得让人揪心。
揪心过后,苍促听得他喊:“把阿里香叫过来吧。”
长声喟叹,苍促走出,犹见那阿里香,便对她说了苍巫介的意思。泪水沾襟,阿里香忙声道谢,起身踉跄提了裙摆便往二楼去。瞧着她晃着身影上楼,进了屋,屋内烛光扫射出来,楼前栏杆染了一片金色,苍促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还没走两步,他就被楼门外咋咋呼呼的身影叫住。
“苍促,是我,莯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