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阿里香舅父叹气如云。
此时从旁看热闹的苍巫介拍手叫好:“真真情深意切,着实感人肺腑啊。”话音刚落,阿里香饱含清泪的眸子便向他望了过来。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二字。
“不知渊王陛下,可否能让我与他俩,单独聊聊。”苍巫介起身,向缄默不语的阿里六道。
阿里六似从天外回了神,怔了怔便道:“一切全凭煌族大人做主。”说完,他使了眼色给那阿里香舅父。舅父还在大为光火,却碍于阿里六的情面,只好随他一块离了主殿。
他们走后,苍巫介感知周围没了别人的气息,便呵笑着,问那吐血不止的子酒:“告知阿歙翎鱼之人可是你?”
阿里香茫然,子酒无话。见他如此模样,苍巫介呵笑变得森寒:“可是你?”
这一次,他使了旵音,那久不发言的子酒,张口便喃喃道:“是。”
闻言,苍巫介心中一滞。他莯蓉处初见子酒,便对其头顶缠裹的白纱有所疑虑。稍过些时日,他又经那阿里香嘱托,为其摆脱半妖之身。
他当时只是割下了其的狐耳。
乍见狐耳那一刻,阿歙昔日之言语,字字句句,如同芒刺在背,令他心颤然。他知晓阿歙为了学艺,来过妩萝渊,也知晓阿歙曾在此相遇过一个外形与自己差不多的兽灵。兽灵告知他:翎鱼味美肉鲜。
苍巫介心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差不多”,阿歙才相信了这子酒的谗言,跑去那彼岸寻觅翎鱼,才发生了后面那些事。阿歙中毒,这此间种种,保不齐与其有莫大关联。
先前遍寻不得子酒身影,如今其自投罗网,苍巫介怎能放过。他又问:“如此所为什么?目的何在?”
躺伏于阿里香怀中的子酒依旧实言:“一为我那兄弟聂佛尘复仇二为我姻缘赌上一把。”
子酒所提及的兄弟聂佛尘,阿里香不止听他提起过,曾经还有过一面之缘。聂佛尘,树灵修炼而来,模样瞧着朴实无华,为人却野心勃勃。那时,她一次出游,误入山林,忽而与侍卫众人走散,走散也便罢了,偏雪上加霜,她又遭一树灵加难。年少无知,那时她结印之力也还未彻底修成,无法与之抗衡,只能哭叫大喊,乞求有人能听见。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在她喊破喉咙之时,一灰衣男子冲出,替她挡住了树灵的攻击,救了她。男子是半妖子酒。
那……树灵即是聂佛尘?兄弟?阿里香蓦然明了一切。
竟是个自导自演的戏码。
她选择性忽略不计子酒的第二个目的,恨恨望着怀中的人儿,用比苍巫介还森寒的语气问:“聂佛尘可是当年那位树灵?”
子酒呆愣,觉嘴有了自己意识,忙解释道:“我心悦你,可你却是高高在上的妩王殿下,我一介半妖,若想与你结识,只能做此手段。”
这话一说出口,苍巫介嗤之以鼻。不等阿里香有话说,他先开了口:“污泥明知种不出高岭之花,不试着炼化自己,以达到高岭之花成长所需的养分,却妄图想折断它,陪自己陷入尘埃。你们便是管这种叫做,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