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守门人打晕,莯尘强扯着莯蓉进入了渊王殿。
过二三走廊,跨三两院,二人总算是到了阿里六所在的居所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瞧着可比那矮矮的屋舍美丽多了。
院里曲沼流泉汩汩,婵虫轻唤,却空无一人声响。临近日暮,很是寂寥,也很是古怪。但莯尘没注意,他驻足于主屋门外,直喊:“陛下。”
声混入晚风,悠悠飘远。他又喊了几声,屋内终于有了回应。
“回来了?”
确是阿里六之声。
莯蓉心掩不住地充满暴戾恣睢的凶性。她推开莯尘,上前一脚想将门踹开。
一脚下去,门支楞一下,没动。她尬然,回首,冲莯尘招手:“门质量还挺好。”又转头冲里屋的阿里六吼:“阿里六,开门。”
话音落下,门没开,莯尘却诧异的扯着莯蓉,直瞪大了眼:“怎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音颤颤,他摆手不知所措。
莯蓉继续敲着门,同时回他:“放心,你阿姊出不了事。”
紫月有苍巫歙一缕魂脉在,苍巫介定然不会动她。思及此,莯蓉犹见莯尘就要往外冲,她拦住:“你干嘛去?”
对方:“幽冥山。”
“我说了你阿姊不会有事。”
“你?”莯尘愣愣上下打量莯蓉,“你如何来得把握?”
争吵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声音。莯蓉深吸一口气,欲开口,却听得风中传来一阵柔柔糯糯的嬉笑声:
“安子,她说的话,确实可信。”
莯尘与莯蓉寻声而去,犹见门边矗立着一位身穿金色锦袍,头戴彩云王冠的男子。其面容稚气未脱。正是那阿里六。
阿里六的出现,让莯蓉懒得与莯尘再辨扯,她奔过去,与对方四目相对。
阿里六摆摆衣袖:“好久不见啊,莯姑娘。”
莯蓉懒得跟他多说废话:“将苍巫歙灵脉交出,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姑娘好大言不惭。”阿里六笑笑,离莯蓉近了一步,“你若是动手,我阿里六,也没什么,怕只怕,那侥幸逃脱了寒狱之苦的苍巫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啊。”
他可耻的得意嘴脸,让莯蓉恶心想吐,遂而脸色鄙夷不屑。
瞧得出莯蓉脸色的意思,阿里六到也不恼,只望着院落里的奇花异草,喃喃细语:“你我焰狱一遭合作,天衣无缝,今又何必如此杀气腾腾,剑拔弩张尼?”
莯蓉眼瞥向莯尘,莯尘觉她在看自己,便走了几步,上前离他们近了些。
瞧莯尘恓惶,莯蓉切题道:“你遣了他跟随我,万般利用,如此你机关算尽无情,我何须还存留和你的点点道义。”
“莯姑娘这是气不过?”阿里六讪笑。
此时天色暗沉了下来,泼墨黑色,莯蓉觉时机成熟,冲莯尘摆摆手:“你先退下,别一会伤着了。”
莯尘不知所云,暗暗踌躇,须臾,还是走开了。
他离去,阿里六张狂地大笑不止,柔柔的嗓音笑起来当真像是对耳朵的一种酷刑折磨。
不屑理睬笑声,莯蓉双手合十,低声囔囔道:“天罡、地奎,奉上宥神,资我魂灵……”
她念叨着约莫到此,阿里六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先是爬满一阵惊色,又一阵惶恐,后而,手心竟开始攥出一把热汗。怔怔嘴里直呓语:“驱魂咒?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武清庵年久,藏书奇珍异籍数不胜数。阿里六幼时住进,学而不倦。其后不仅修得汲水之术,还诸知各种人间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