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屋走出,苍巫介拿了一盏灯,灯盏为黄色琉璃制成,灯把纤长若婀娜女子弱柳细腰。
“话已开诚公布,你若再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不带瞥矗立于屋中久久不动的苍促一眼,他一面如此说着,一面将琉璃灯放置于桌上。
苍促心里思虑着苍巫介的固执,知晓自己并未将它打破。他踅至桌前,顺势坐下,眼望着琉璃灯盏,不禁思自己设计苍巫介与莯蓉一月后大婚的计策到底是不是有误?
一开始,他瞧苍巫介还有些反抗之举,后而,越临近婚礼,对方竟越没了动静。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离大婚只剩两日的时间了。
于是,苍促再次找上门,将什么“尊从本心”“爱需真心实意”“切勿一时不过脑,做让别人伤心,自己后悔的事”之类的话,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
待他嘴巴讲软,口水讲干,苍巫介就回了他上面那一句话,便自己捣鼓琉璃灯盏没再理睬他了。
“阿介……”苍促端起茶壶,摇晃了下。苍巫介没看他,他举起空空的茶壶朝着苍巫介无可奈何叹:“口干。”
苍巫介没好气,略一施法,苍促犹觉手上的茶壶有了重量。他眼瞥着琉璃灯盏后的茶杯,另一只手游曳而去。
苍巫介眼疾手快将琉璃灯盏挪开:“可别碰坏了。”
“……好的。”苍促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又见苍巫介护着那琉璃灯盏护得紧,将茶壶放下,他小心翼翼将茶杯拿过。
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喉咙里舒坦了些,他欲再开口,二人倏然听得一阵震天价响的动静从屋外传进来,犹如潭水穿刺而过。
“不好,结界。”苍巫介霎时往外奔。
苍促不由起身追出:“不会是莯姑娘吧?”
苍促果然是个乌鸦嘴。
他二人冲出屋将殿门打开后,果然见到莯蓉躺倒在殿门前的平地板上。
一双大眼泪汪汪,捂着肚子嘴里哀嚎不已。恍然一得见他二人,她上前一把抱住苍巫介的大腿,嘶吼:“你不要生气了嘛,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她复恨不已,“你把你的翅膀都给了我,我还那样态度,我真是个傻蛋。”
苍巫介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腿上的莯蓉,冷哼一声没说话。
这时苍促来了反应,闻莯蓉话语间的意思,似明白了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偏头望苍巫介,他不由诘问:“你把赤羽……给了她?”
苍巫介没搭理,他又把头转向莯蓉,“他把赤羽给了你?”
莯蓉抬眸,代替苍巫介给了回应:“嗯嗯。”点头如插秧。
“你……”苍促这回一甩头,徘徊踱步,整个人明显变得燥了起来。
须臾,苍巫介将莯蓉扶起,苍促逐渐平静下来,他面向苍巫介不由喟叹:“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相当于护身符的赤羽都送了出去,怎能无情?他还担忧什么尼?只是何着自己这些时日,算是白搭了。
莯蓉孱弱地靠在苍巫介怀里,贴身不离。苍促瞧此,抬步往外走。走时,他回首粲然笑:“阿介,记住你的选择。”
莯蓉不明所以,苍巫介轻点头。
“莯蓉。”苍促身影逐渐模糊,苍巫介喊了一声正在发呆的莯蓉。
莯蓉回神瞅他,他转身往殿里走:“跟上来。”
莯蓉紧随其后。
进屋,苍巫介施法将琉璃灯盏掩藏进里屋,回首对莯蓉道:“先坐下再说。”拉着莯蓉于桌前坐下,顺势倒了两杯水。
莯蓉拿起一杯,正欲畅饮,苍巫介拦下:“等等。”
莯蓉一怔:“怎么了?”
苍巫介拿过莯蓉手中茶杯,颦眉仔细端详片刻,放于自己身前,将另一杯递过给莯蓉。
莯蓉那盏茶杯苍促方才用过,虽然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它到了莯蓉嘴边,苍巫介就是觉得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