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半个头都是脱离了皮肉的发丝,瞧着早已半死不活。
子酒悚然,起身,脚跟不稳,踉跄至苍巫介身边,将祝茶茶扶起。
祝茶茶头目森然,泪眸如雨,恶狠狠瞧着莯蓉:“我要杀了你。”满腔怒火付诸行动,她使力推开子酒,蓄起灵力就朝莯蓉杀去。
莯蓉不躲。
成不足携败有余离开些距离,怕影响到莯蓉发挥。
“看来,还真是不想活了。”莯蓉提唇叹,抬手,一道长光踅来,插入祝茶茶的身躯。
祝茶茶未来得及呓语呐喊,身躯便重重砸在离莯蓉不远的二里地上。
“如此,仙督可还满意?”苍巫介走来,将祝茶茶身子抱起,抬眸朝莯蓉笑,目光犀利得好像要穿透她,而又似没有看见她。
莯蓉见他目光,收了术法,浑身戾气一瞬消散,只觉万箭攒心。
“卑劣之徒,卑劣之地。”成不足轻扯莯蓉,“仙督,讲和一事,我看还是作罢的好。我这便将他们幽冥谷今日所为告知仙长。”
败有余止住伤口,忙摇头提醒:“此话回头再说,如今他人地界,勿要多言。”
成不足哑然闭嘴,莯蓉犹望苍巫介,四目相对,一颗心扳成了两半。
她走上前去:“苍巫介,五年了,我寻了你五年。如今相见,你便用这个神情面对我?”
苍巫介将祝茶茶递过给子酒,眸子冷然:“仙督寻我何事?”
“苍巫介,你这个王八蛋。”他的态度刺激得莯蓉一声怒喝,她上前一步,苍巫介忙往后退。
觉此,她一下魇了,泪作雨无声划落,咽语,不可置信:“你在躲我?”
苍巫介作他言:“茶茶公主误伤仙督弟子,实属我教导不周之罪过,晚间幽冥殿设宴,一为三位使者接风洗尘,二为表达我之讲和诚意。万望仙督大人不计小人过。”
莯蓉深吸一口气,心抽成一团,泪痕满面,眼见苍巫介语毕摆手将子酒遣走,又将祝茶茶重新抱回怀中,心倏倏疼得紧。
她道:“她是你何人?”
苍巫介垂眸望了望怀中之人,不答反问:“不知此与仙督何干?”
莯蓉眼眸刺痛。
这五年来,她的心无时无刻不被一种深切的憎恨所支配着。她即难以摆脱这种憎恨所带来的束缚,又无法在它笼罩的阴影中生活下去。
唯余那过往的丝丝情爱牵引着她望前走,才得以偶尔喘息机会。
甚至在她误以为他已葬身于幽冥谷暴徒手中之时,便已想通了摆在自己面前的穷途末路。
可五年寻觅,五年无果,而今得见,却为这般结局。
让她如何接受?
莯蓉牙关打战,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心脏在剧烈跳动着,让她知晓自己还在人世。
“仙督若无事,晚间再见。”苍巫介怀抱祝茶茶,冷眼剌了莯蓉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一走,莯蓉在他逐渐消散的背影中,软了步子,蓦然嚎啕大哭。像离家无路的孩子。
成不足与败有余见此,均是一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莯蓉这般模样。任是战伤、毒害,从未见她流过一滴血泪,而今,竟一连哭了两遭。
二人手足无措,实在是无从下手。
后而反是莯蓉踅来,一面泫然泣涕,一面替败有余整理伤口,哽着声叹:“我早已万伤不惧,此小小鞭子,何须你来挡。”
见她眉睫莹莹,手往自己伤处灌输灵力,败有余恍而谢:“谢过仙督。”
莯蓉:“该说谢字之人,是我。”
“三位贵客,客殿已收拾妥当,请随我来。”忽而一兽灵顿出。
三人面面觑彼此一眼,莯蓉点头:“望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