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各自坐在沙发上，都不说话，他坐得端端正正，拿着遥控板换着电视，乱七八糟的换着台；杜楹静静地看着他换的台，对于他心中的魔怔了然于心，只是看着一个一个变换的电视，坦然的立正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杜楹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还在不同频率的换着电视频道，杜楹就走到他身边，跪在沙发上把他的头揽入怀中，他身子僵了一下就完全瘫在沙发上和杜楹的怀里，手里的遥控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杜楹没看他埋在自己怀里的脸，但是杜楹知道他掉眼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杜楹既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也想猜，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的！

“他死了！”很久，他略带哭音的声音才传来。

杜楹松了一口气，总算肯开口说话了，脑子飞速的转了一下，他口中的“他”是谁？他既然这么说，自己肯定是认识的，那么能让他那么伤心，不，是心情那么复杂，而且这个时候死了，应该是，是他？柴玉的爸爸？

“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杜楹小心地组织着语言，这一刻是真的心疼他，不参杂别的任何感情！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柴玉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怒气看着杜楹。

“你说了难道是希望我不知道？”杜楹迎着他的目光！

“也是，你们生活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他现在长进了，能供你读大学！”柴玉站起来仓皇凄凉的大笑。

杜楹啪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二十三岁不及六岁的孩童眼睛清明，果然！”杜楹冷冷地说到。

他愕然，没有说话，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

“嘿嘿，也是，我怎么把你看成什么人了？”柴玉开始语无伦次，说话语句都不通顺，可他不管，接着说，“你是那么独立的人，还有我的关系在里面，是吧？有没有？”柴玉最后一句话声音高得吓人。

杜楹不想接他的话，直接坐着，感冒的身子此时有些风雨飘零的味道！

“他居然死了？他居然死了？我还没消心中之恨，他居然就死了？哈哈，死了！”

杜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柴玉是爱之深恨也切，而他的死给柴玉带来不小的冲击，他还无法接受，以为他会过得很好所以，过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的柴玉理所当然的恨他，可他居然死了？毕竟是父亲，童年的快乐有一半是他的功劳，现在居然就那么死了，就那么没有了，柴玉那根本就爱恨交织的神经如果经受得住？

杜楹默默的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即使自己病着的身子微微发颤，想想他回去面对妻女，妻女？杜楹心里颤了一下，面对妻女，要做个慈爱的丈夫和爸爸，这般的发泄是万万不能的，于是由着他胡言！

咆哮了好一会，冷让他抱着自身蜷缩在地板的一个角落，清醒些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已经死了，你何苦再用他跟自己计较？”杜楹坐在沙发上，牙齿因为寒冷而发颤。

“那我受的苦算什么？我妈受的苦算什么？”

“人生有喜有悲，你有过甜，吃点苦算什么？”

“别以为你没享受过快乐就觉得所有的人都应该吃苦，人生过得悲情些来弥补！”

杜楹对柴玉伤人的话没有多加停留，只是淡淡一笑，“不是我以为，是事实上大多数人是如此过来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