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站了起来，个子倒是挺高，与云霄来了个对视，眼睛里满是好奇。

云霄道：“对，他在吗？”

“在。”小年轻点头，“不过你找教授干什么？”

他们混成现在这样子，都已经多久没有人来找过教授了。

云霄微笑：“来投资。”

小年轻顿时露出一脸“你是傻子，还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来投资我们”的表情。

“好吧，我说实话。”云霄看这孩子有趣，忍不住想逗他，“我是来游泳健身的，办个卡。”

小年轻竟然还真信了。

“哦，那你出去街对面，原来的健身房搬那里去了。”

说得熟门熟路，似乎已经回答过无数次这问题。

“呵，哈哈。”

云霄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这孩子可怜得，他都不忍心再开玩笑了。

小年轻还在疑惑。

他们身后研究所的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人。

小年轻看了眼，立即迎了上去。

“咦，教授，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云霄跟着他，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教授，不到四十的年纪，皮肤有点黑，表情有点冷，衬衫长裤，板寸头，租这健身房莫名有种隐隐相符的气质，就是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肌肉。

思绪一下子就有点飘远了。

王教授将手里拎着的油条、豆浆递给了小年轻，转眼看向云霄。

小年轻赶紧想要介绍，但是一想又无从介绍起，道：“教授，这人走错地方了，他要去健身房。”

王教授一听便不感兴趣地转开了视线。

“哎，您稍等。”

云霄见到正主了，也不再开玩笑，道，“王教授，您对投资有没有兴趣？”

王教授的视线立即又转了回来。

这还能没兴趣吗？看看现在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云霄被请到了ip座那个被唤作小唐的小年轻迅速收拾出来的一张桌椅。

王教授拿了一杯豆浆招待云霄，大概是搞研究的人，实在不会客套迂回这套，开门见山就道：“你为什么想要投资我们？”

这话之前，连云霄姓什叫么都没问。

云霄回以同样的干脆：“赚钱。”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王教授不由多看了云霄一眼。

他听过太多理由，什么我看好你们这一行，我觉得你们的研究会有前景，之类。

最后，这些人全跑了。

王教授道：“你看一眼这里，你觉得我们能赚钱？”

云霄自信道：“我说能，就能。”

王教授顿时嗤笑一声：“上一个这么说话的人，已经跑路了，你有多少投资，能这么自信？”

上下打量云霄，一眼也能看出他不是个什么有钱人。

云霄耸肩，道：“按我的方式来，就能赚钱。”

王教授想要说什么，云霄直接伸手阻止，继续道：“你们的现状，相信教授您比我更清楚，你们接下来能选择的路不多，不过就是完全倒闭，或者妥协。与其走到那一步，不如我们合作，我的目的是赚钱，赚多赚少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有得赚就好了。而对于教授你们来说，你们有了我，可以让你们的研究室继续存活下去，甚至更加壮大，你们需要付出的只是配合我在你们研究的基础上做一点小小的拓展。”

一个大饼先画了出去。

王教授面露思索。

云霄又道：“其实我刚才说的投资并不准确，研究所归属王教授您所有，这一点并不会变，而我加入你们，只负责日常管理运营，将研究成果在教授您同意的基础上，转换成生钱的工具。打一个比方来说，我们属于合作关系，教授您相当于给研究所找了一个经济人。”

如果放在几年以前，王寻听到这番话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嗤之以鼻，转身就走。

但是这几年的现实经历，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金钱的重要。

做研究的人需要一心扑在研究上不假，但是一心扑在研究上的人也需要吃饭睡觉，也有家人要照顾，这些都脱不了钱。

更别说买研究用的设备，租研究室的房租、水电。

想到这里，王寻已经动了心。

或者说，在还没有人上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再找投资的心思。

原本他的那些原则，早已经在现实面前被击打得粉碎，研究所一搬再搬，眼看连这里都要租不下去，研究所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就剩下小猫三两只。

他们距离彻底倒闭已是在倒计时的路上。

眼前这人提出的方案，比王寻预想中的更好，如果这人真有如他所说的能力，那比起找一个资金实力雄厚的投资方，直接控制他们研究所，那纯粹只是合作关系，他们肯定拥有更大的自由与话语权。

这样的合作如果真的成立，那就是最好的双赢局面。

王寻轻咳了一声，问道：“计划呢？你准备先做点什么？”

成了。

没想到王寻这边比预想的更加容易，传闻中这可是一个以固执和臭脾气出名的男人。

不过再看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难猜测出其中的原由。

云霄读出了其中的松动，他勾起嘴角，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

水兑的豆浆满满都是糖粉的工业味，他噗一口吐了回去。

“第一步，我们先吃顿给人吃的饭吧。”

王寻：“……”

有一点他好像看错了，这个“合作者”的嘴毒舌起来的能力和他画饼的能力一样强。

小美人鱼尾巴变成腿，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这感觉我现在能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