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一家青楼第三层的包厢里,一名穿着金纹玄衣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房间里燃着味道靡乱的熏香,几名衣着暴露、长相妖媚的女子分散着躺在地面铺着的毛毯上,她们手边还有被碰倒的酒壶,不过壶里已经彻底空了,没有酒水从中流到毯子上。
男子容颜清隽,脸庞也白皙精致,看样子年纪不大,不过他的眉眼间却总含着一丝少年人不该有的深沉阴郁。
青楼本该是寻欢作乐的场景,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他处在人间炼狱似的。
“那可是淩家二小姐淩如?”他偏头问着身边的家丁。
那家丁伸长脖子,也学他从窗户里看了看街道,确认了两眼才说:“依小的看,好像是。”
“呵,”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不过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几天不见,她倒是变了不少。”
“变?奴才愚钝,看不出那淩家二小姐有何改变。”
“胆子变的更大了。”
*
清晨的淩府,显得格外寂静,没有街道上那么吵闹。
淩如站在府门前,看着两个守门的家丁,他们两个正眼睛半睁半闭地打着瞌睡,而本来用于驱赶无关人士的长棍,也被他们垫在了下巴下面撑着脑袋。
“我去开门,你们等着。”淩如松开抓着宫重烨的手,往前两步,走到了淩府的门前,然后就伸手将未落锁的门推开。
按理,高门大户家的少爷小姐回府,哪个不是千呼万迎的,但淩如回来,府里的人却像根本不在意似的,别提迎接了,只怕她回府这件事都没几人知道。
悦儿看着自家小姐瘦弱的背影,眼睛又从淩家守门的两个家丁身上扫过,心里暗骂:这几个家伙真不是东西。
而小容似乎从她的表情上读懂了她的意思,虽然她自己也为小姐这待遇感到不公,但她心里再不甘不愿,明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什么。
因而她用手肘轻轻戳戳了悦儿的腰,示意她收敛点,悦儿接受到她的暗示后,虽然心里还是气着,但好歹嘴没翘的那么高了。
淩府的门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是要推开,淩如还是得花不少力气,厚重的木门在地上划过,发出一阵声响。
而那两个打瞌睡的家丁,则是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没拿稳手里的长棍,就大声喊了句:“恭迎老爷回府!”
“不是老爷,你们是什么人,想进淩府干什么?!”王符拿起手里的长棍就拦在淩如面前,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淩如偏头看他一眼,“我进府,还要你一个下人同意不成?”
方才王符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再加上淩如背对着他,所以他自然没认出她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淩家的二小姐。
不过就算是二小姐又怎样,他王符可不怕,“哦,二小姐啊,我乍一看还没认出来。”
“既然知道,为何不让我进去?”淩如扬起半边眉,十分不悦地指了指她身前拦路的那根棍子。
“进去自然是可以,不过你得从后门进,不能从正门走。”说完这句话后,王符就抬起下巴,等着淩如自己识相地滚去后门,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应付她的。
闻言,淩如不气反笑,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符,语气里不屑又带着讥讽地问道:“王符,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东西啊?真以为我平日里不计较,你就能爬到我的头上去了?”
“人和畜生,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给我让路。”
听见自己被骂成畜生,王符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他收回拦路的棍子,抬起来就打算打淩如,“贱女人,你骂我是畜生?!”
宫重烨抬眼看着王符拿棍子的手,波澜不惊的脸上浅荡过一丝杀意,小容和悦儿也是满脸的担忧,生怕小姐要挨上这么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