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担保自己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签下婚书,可是酒醉之后的自己,他便不敢确定。在人生中唯一……不,现在该说是首次酒醉后,他便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全然地放飞自我,简直就是一个话痨,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所幸那时候年纪小,说出的话并不被当回事,但这已经足以令他无地自容,那时候他便下定决心此后不碰酒,若是碰酒便让自己不开口说话。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开没开口说话不知道,却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给卖了。
成亲?他不认为自己能成亲。他这样的人,连朋友都不应该有,就该是一个人走过一生。
“公子可别想着反悔哦,我实在不想给你下某些不该宣之于口的药。”她笑眯眯地威胁,“你也知道,我一个江湖女子,不拘小节,不介意咱们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他看着她,毫不怀疑她会将这威胁付诸行动。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麻烦。
“公子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她挨近了他,微微屈身,行了一个可说是标准而优雅的福礼。
“公子,往后,请多指教。”
他看着她的笑脸,并不想回应。
她也从不认为会得到回应。
简单的“认夫”之后,两人用过早膳,便又骑驴赶路。
“公子离开京城,有目的地吗?”路上,她突然开口问。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询问他的目的地。按说,他为春闱而去,应该在京城,不该在泰山,如今,也不该是朝着与京城越来越远的方向去。
他专心地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公子若是没有目的地,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下,他不由得转头看她,这是她第一次提出去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