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墨语入宫几乎是赶在上朝的前一刻,完全没有空余寒暄的时间,待得朝堂之上商议政事,更是无人敢谈论无关紧要之事。散朝之后,秋墨语没有同其他官员一起出宫,而是去了太子的东宫。
这是为了阻止第一天上工之时,那些个以各种手法拦着他的人。当然,也有太子的私心所在。
从几次打交道,太子深信此人有才,却无野望,而且他的政见正受帝王青睐,值得多多亲近。至此,在旁人看来,秋墨语已然成了太子的“门客”。
听着几个同僚的议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林谨之却是越听眉头皱越紧。出了宫门,他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吩咐车夫,上秋府拜访。
商琴正上药房买了补药准备炖汤,听得下人回报亲家老爷来访,直接让人将之拒之门外。
可下人说亲家老爷为老爷的事而来,商琴心中疑惑,命放人进来。
林谨之第一次到秋府来,一路观看四周。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这就是一个两进的小宅子,男主人不在意,女主人也没什么艺术细胞,这院子里还是前任主人栽植的花草与树木,纯天然的生长。往好听了说,可以是充满野性的自然之美,实际上,就是没人管的随便乱长。
看惯了各家各府精巧园林的林谨之,双眉不由得越皱越紧。
待得进了客厅,下人送上的茶水十分普通,女主人则大刺刺地坐着,没有起身接待客人的意思,林谨之顿时忘了来之前的目的,直接训斥。
“你长在山野之间,但如今是朝中要员之妻,怎还可像以往那般不知礼节?客人已经进门,身为主人怎能高坐?旁的不说,在听到下人通传时,你就该起身迎客了。外面的院子也不整理,看在旁人眼里,只会认为这家女主人着实不像样,也难怪女婿不敢邀请同僚上门,你这样作为,让他如何招待同僚?我还听闻你拒绝了所有邀宴,你自己不去,也拘着不许女婿去,你可知这样行为,让女婿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女婿本就无亲人帮衬,你又令他连个朋友也无,你可知这是在给他招祸?”
商琴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倒也不是怕他,而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严厉地训斥。
她的“乖巧”听训,令林谨之顿感安慰,柔和了声音,“礼,以往无人教你,你不懂不怪你,但如今你必须懂,不为你自己,而是为了女婿。早些年为了教导你两个妹妹,你二娘请了两位宫嬷嬷在府上,待我回去,将她们打发到你这里,你同她们好生学着,知礼懂礼,才不至于给女婿丢脸。”
不提肖氏,商琴还能听他说几句,提了肖氏,那是直接碰了她的逆鳞。
“多谢林大人好意,我心领了,那两个宫嬷嬷你自己留着教你女儿,我就不必了。谁人要是敢说我夫君不好,给他使绊子,我有自己的法子对付。”
“你能有什么法子?又是动武?”林谨之怒斥,“前次赏荷宴,你丢了那莲子,可知如今各家各府视你如洪水猛兽?以前你处身江湖,凡事用武解决无所谓,但你现在是在京城,岂可像以往那般只知动手?且朝廷命官岂如江湖粗人,能容你随意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