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韶阁里,范常在一袭浅蓝色棉袍走了进来,对着座上的宁氏施施然行礼道。
宁氏没有叫她起身,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故作疑惑地对跟前的云嬷嬷道:“这是哪来的丫头?哀家都说了这几日要静养,不见客,怎生有人听不懂哀家的旨意?还是看哀家老了,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云嬷嬷看着宁氏慈祥一笑道:“太后怎不识人了?座下这位是皇上昨儿刚宠幸过的范常在,按照我白夜国惯例,新宠的妃子次日便要来向太后您请安,这不,范常在今日就来了。”
宁氏微微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皇帝的新宠,以后莫要再穿的这般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皇家苛待你呢。”
范常在知道宁氏是为了贤妃的事苛责她,便没有反驳,依旧拘着礼柔柔一笑道:“太后教训的极是,是臣妾自己穿的如此粗陋,并非是皇家待臣妾不好。只是臣妾想着自己穿的简陋些,定会为宫中节省一笔开支,臣妾是万万不敢做到像贤妃娘娘那样,给太后您做的衣裳也用的是镂空锦。”
“放肆!”宁氏面色一沉,气得一掌拍在了椅子上。
范常在见状,立即跪了下来道:“太后娘娘息怒。”
云嬷嬷赶紧在一旁轻抚着宁氏的背,口中喃喃道:“太后息怒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云嬷嬷这么说着,宁氏的怒气却是丝毫未减,只见她眉头紧皱,怒瞪着跪在地上的范常在道:“怪不得父亲是个太常寺卿,就是教训出来的女儿竟也如此粗野!蔷儿那件事已经查明是她先前的婢子流夕所为,你可莫要在这儿给哀家搬弄是非!”
范常在心头一紧,怨气陡然而生。说自己也就罢了,她竟如此诋毁爹爹。想归想,嘴上却说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先前确实以为是那贱婢流夕做的事,可那日皇上处置了流夕后,贤妃娘娘就一直对臣妾有所抱怨,臣妾额头上的伤口便是证明。臣妾想着怕不是贤妃娘娘嫌臣妾将此事告知了皇上,因而降罪臣妾。”
“荒谬!甚是荒谬!哀家还没老到看不清是非呢,韶阁又岂容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来人,将范常在给哀家押下去!”
“太后娘娘,您容臣妾说完。”范常在恳切道。
宁氏没有言语,皱着眉头看着她,却是想听她将话说完。
见状,范常在继续道:“太后娘娘想,流夕她做奴婢数年,又岂会因为一桩责罚就心生一计,想要害死贤妃。再者那日流夕来找臣妾,真真是恐惧至极,满嘴都说着救救奴婢,救救奴婢,臣妾当时只得想是因为贤妃责罚的缘故,现在细细想来,怕是贤妃拿了流夕什么把柄,从而威胁她至此。”
宁氏一听心里大为震惊,但面色却无任何变化,她忍着性子问道:“那你为何不趁早告知皇上?”
“昨个臣妾侍寝时本想着告知皇上的,奈何臣妾思前想后觉着皇上每日忙于朝政,实在无闲管这些琐事,故而臣妾今日才来找太后娘娘,希望太后能为臣妾做主,让臣妾不再受制于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