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君竟然在上海当副站长?”林创心里感到很吃惊。
当初陈怀君争功争到林创兄弟头上,林创略施小计惩戒了他一番,让他功没争着,争了一鼻子灰。
后来听说他没脸在处里呆了,申请去了外地,没想到竟然放到上海当了副站长,还叛变了?
林创怔了怔,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争功小人和叛变投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陈怀君和自己从不对付的同志关系,变成敌对关系。
自己在南京办的第一个案子与陈怀君结怨,来上海打响的第一枪,竟然将要射向他不能不说,这冥冥之中,似乎有着绝妙的安排。
他把电文交给曲茹冰:“立即销毁!”
“是。”曲茹冰当着林创的面把电文烧了。
“看来,咱们歇的时间太久,该活动活动了。”林创站起来命道:“立即通知邵纪军、赵军江、高阳三人,近期呆在厂里不要露面,让发财和老六随时待命即可。还有,你也不要随便出门。”
“好。”曲茹冰应道。
她没有立即去打电话,而是担心地说道:“当家的,你和陈怀君也见过面,你可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日本人还不敢来法租界闹事,我就是去公共租界,也会小心的。”林创回道。
说完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六点十分了。
电文的通知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说,这就意味着,鱼刺会连续三天在这个时间点等待接头。
如果三天之后再等不到接头之人,鱼刺就会放弃这次接头。
林创急于想知道陈怀君叛变经过,以及给上海站造成了损失,所以决定今天就去接头。
看看时间足够,于是对曲茹冰说道:“我去接头,你下通知吧。”
说罢下楼,叫上纪老六开车去了状元楼。
当林创乘车来到状元楼时,时间刚到六点五十,距接头还有十分钟时间,就坐在车里观察动静。
陈怀君的意外出现,让林创早就松弛下来的神经,陡然紧张起来。
状元楼座落在黄浦江北侧,是一家由中国人经营的老店,一看这名字就带有浓厚的中国特色,原属于老城区,当然现在被日本人控制。
此时正是饭点,人来车往,饭店门口很热闹。
林创观察到,前来就餐的,基本都是人五人六的中国人,没有看到一个外国人。
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时针也指向了七点。
林创这才下车,戴上礼帽,把帽沿稍微压了压,迈着从容的步子,往饭店走去。
进了饭店,看到大堂右侧有一组沙发,有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林创走过去坐下,看中年男人手里拿的是一张申报,而他右手边,还有一本张恨水的啼笑因缘。
林创知道,此人就是要接头之人。
他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于是问中年人:“先生,可以借看一下吗?”
那中年人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林创,问道:“你是说申报还是啼笑因缘?”
“啼笑因缘。”林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