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泽沉默了一下。想到早上秦暖疯狂校对作业时不小心扫到的内容，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她真的……做错了很多题啊。

“但是，小暖，我也可以帮你补习啊！”似乎想到什么，聂泽的眼眸如被星火点亮，满怀期望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有什么不懂的我能直接为你解答，这比你一个人埋头苦学要更高效，对吧？”

“不行！”秦暖恍惚又看见一只摇着尾巴想要扑上来的金毛，她使劲摇了摇头，板起脸，“跟你在一起是没办法静下心学习的。”

和聂泽在一起，光是要掩盖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差异就会很辛苦了，毕竟除了父母之外，他是最熟悉原主的人了。

她今天说什么都要把这个手给分了！解决掉原主遗留下来的这个麻烦之后，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继续生活下去。

“总之为了好好学习，我们必须分手！喂，你在那里自顾自脸红什么！”秦暖怒气冲冲地盯着脸颊泛红的聂泽，突然听到天台的铁门处传来一阵嘎吱轻响。

门被打开，有个人从底下走了上来。

秦暖不经意间看过去一眼，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那人一身贴合的西式校服穿得放荡不羁，袖口挽着、领口敞开，似乎刚经历过什么剧烈运动，漆黑的碎发有些湿漉漉的。注意到天台被人提前占据，他眼角略微下垂，站在原处懒洋洋地抬眼瞧着他们。

燕尧！

秦暖一下子噤声了，暗自祈祷这人没听到自己刚才的喊声。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种时机遇上这个人啊？

她在心中哀叹片刻，决定中止和聂泽的对话。

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剩下的只有聂泽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我先走了。从今天开始我自己回去。”冲着聂泽点点头，秦暖心累地朝着出口走去。

燕尧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少女，那张秀美清新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淡粉色的唇紧紧抿着，漆黑的眼眸时不时扫过来一眼，矜持又谨慎的模样。光从外表上看，很难看得出这是个满口谎言、令人完全捉摸不透的存在。

“在向我告白之前，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嗯？”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燕尧露出一个少见的、略带嘲意的笑容，用极低的声线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暖的身体僵了下，什么话也没说，径自扶着门往下走去。

原地只剩下两个性格各异的少年。

“燕尧，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聂泽一直毫不掩饰地紧紧盯着秦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发现了他们那瞬间的接触。在秦暖离开后，忍不住走过来询问细节。

“她跟你之前在交往？”燕尧没回答，反而偏了偏头，看他一眼，确认般地反问。

他们是认识对方的。

两个人都是人群中格外突出的类型，平日里谈不上熟络，但遇上了也能聊个两句。

“嗯。不过今天之后就不是了。”聂泽有些低落地叹了口气。秦暖的态度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他自问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

他们之间，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吧。

真遗憾，没能让那只任性的猫咪对他袒.露肚.皮。

燕尧点了下头，眼神漠然中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同情，伸手拍了拍聂泽的肩：“今天天台让给你，我回去打球。节哀。”

他转身离去。

“燕尧居然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啊？”聂泽苦笑了一下，心中对燕尧倒是有些改观。但过了几秒，他越想越不对劲，快走几步追着燕尧的背影发问：

“等等！你刚才还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和小暖说了什么？你们之前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