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玗心中正苦恼不已,裴璆进言说知道痹症在哪里,赵玗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裴璆说道:“为政之道,当在治理国家。治理治理,一治一理。病了要治,平时要理。
高明的君主,要会对症下药。首先要知道国家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针对性地去解决问题,并且还要敢于变革,避免问题再次出现。”
普通的君主,虽然不会对症下药,但也知道修路筑桥,兴修水利,劝课农桑,劝人向善。虽然药不对症,总是也有些强身健体的效果。”
而下等的君主,则是不分青红皂白,不顾实际情况,非要实现自己的愿景。”
说到这里,裴璆顿了顿,说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公子在新州的作为,我都以为公子是下等的君主了。”
赵玗闻言,脸色一片铁黑。
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已经把裴璆的话认同了八九分。
赵玗问道:“你觉得,现在天下的痹症在哪里?”
赵玗不悦的表情,裴璆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年轻人么,都爱面子,不愿意承认错误,很正常。只要能听进去劝,就是好孩子。
这也是裴璆没见过赵玗杀人,才会把他当成一个年少有为的孩子。
裴璆说道:“公子是问中原?还是问东丹国?亦或是问得渤海国?”
赵玗闻言,眉头舒展开来,对裴璆的表现很满意。
没想到这位史书上只有一行字记载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
问中原,是想看看赵玗有没有称帝的野心。问东丹国,是想看看赵玗是否想在现有的状况下攫取利益。问渤海国,是想看看赵玗是否想要砍掉契丹的这条大腿,帮渤海国复国。
虽然裴璆不知道赵玗跟大光显的皮炎交易,但是他凭借自己的分析,十分笃定赵玗一定是要图谋渤海国。
赵玗却是一笑,说道:“我问的是天下。裴少卿心中的天下是哪里呀?”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人才,还不赶快使劲压榨一下智力。
裴璆面色一变,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他还是大大地小觑了眼前的这位少年人。
没敢随意乱答,裴璆稍稍捋了捋思路,才缓缓说道:“当今天下的局势,表面上看,乃是政权更迭过快,百姓难以安定。谁能让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谁就能得到百姓的拥戴。”
赵玗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万金油的答案,把所有乱世套进去,都能吻合得七七八八。
显然无法对这个答案满意,赵玗继续问到:“那根子里的毛病是什么呢?”
裴璆说道:“盛世的时代,基本上都差不多。而乱世,却各有各的乱法。”
“哦?”这个句式让赵玗感觉很亲切,对裴璆更生好感,问道:“有何不同?”
裴璆说道:“中原百姓已经开化,只想过自己安定的日子。但是中原官府式微,管不到地方。各军镇都由骄兵悍将把持,他们背后又站着一大票的百姓。如果不解决掉骄兵悍将,中原始终是一盘散沙。”
很明显,裴璆对这个时代有些十分清醒的认知。
赵玗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对渤海国怎么看?”
提问中用了渤海国的称号,也间接说明了赵玗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