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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谈判(6)

“叶道昭,你那般费尽心思的将我娶到将军府原就只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赵家的从龙卫吗?”

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显得有几分无措与委屈,本就暗黄寡淡的脸此时更加了几分惨白,让人瞧着便有些生厌。

“楚栖暮,你如今已经是我叶家的人了,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你若是聪明,便将从龙卫交出来,我保你还能在这叶府好好的活着”

楚栖暮双手颤颤的撑着地将自己趴在地上的身子支起,随后就那样坐在地上平复了须臾,抬手轻轻的抚上刚被叶道昭掐过的脖颈,缓缓的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隐隐约约的只瞧见一红一白两片衣袂在眼前交缠。

“我没有从龙卫。”

“二公主,道昭将你从皇陵那种地方解救出来,你将从龙卫交予道昭,这很公平。”

清冷而优雅的声音刺激了楚栖暮的神经,她猛得抬头看去,逆着光虽不太看得清面容,可这声音与体态她却是记得明明白白。

“吴寒酥”

再看看这两人亲昵的姿态,楚栖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开始,这场亲事就是个陷阱,可自己不知,以为是寻到了自己的良人,就这样傻乎乎的跳了进来。

“本将军再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交与不交,你想清楚些。”

话音刚落,两人便转身携手走了出去,重重关上的门将外面的阳光隔绝了个干净,留给楚栖暮的只有一室昏暗。

良久,楚栖暮动了动自己已经有些麻木的身子,手扶着一旁的凳子想要站起来,不料就在快起来的一瞬凳子却倒了下去,慌乱之间楚栖暮伸手便向一旁抓去,却是抓到了桌上的桌布,霎时间,桌上的物件儿便随着楚栖暮一齐摔落在了地上。

里屋的动静惊到了屋外看守的人,两个腰肥胯大满脸横肉的嬷嬷便带着四五个小厮冲了进来。

“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在这屋里打砸”

看见屋内的场景,为首的一个嬷嬷便嚷嚷了起来。

门开的刹那间照进来的光刺痛了楚栖暮的眼睛,便也没有听清那嬷嬷的质问,自然也没有什么回答。

那嬷嬷没听到楚栖暮的回应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被楚栖暮折了面子,一时间恼羞成怒起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个小贱蹄子,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呢端的什么架子”

随即在楚栖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耳刮子便已经打到了她本就暗黄瘦弱的脸上,楚栖暮只觉得嘴里有一丝腥甜,一抹血迹便已经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下人们最是会看人脸色见风使舵的东西,这她早就见识过了

楚栖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后将手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随即不满似的皱了皱眉头将刚被自己拉落的桌布捡起,细细的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慢慢擦去。

刚刚上手的那位嬷嬷看到这一幕心里打了个冷颤,不着痕迹的悄悄往后推了一步,暗怪自己有些太冲动了,再怎么说这位也是皇室的公主,刚刚自己怎么就得意忘形了。

“不如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这次楚栖暮很轻松的就站了起来,朝着那嬷嬷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

那嬷嬷刚开口,楚栖暮的手便打上了那嬷嬷的脸,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立即出现在了嬷嬷的脸上,飙出的血溅了楚栖暮满脸。

“你跟本公主说话得自称奴婢。”

说完这句话楚栖暮丢掉了手里拿着的茶杯碎片,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方白帕子开始擦拭起了自己的脸。

“没什么事便下去吧!”

这句话一出,门口站的几个下人回了神,急忙退了出去,那位被刮了脸的嬷嬷这时也叫嚷开了,嘴里污言秽语不停的往外冒,可她到底还是没敢再往楚栖暮身旁走一步,疼痛使她不得不赶紧出去寻找大夫。

屋内再次归于黑暗,楚栖暮缩在床脚,双臂将蜷起的双腿紧紧抱住,头埋于腿间,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

这是楚栖暮自记事起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得知父皇离世母妃殉葬的时候,第二次便是此时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重归于阳光之下,却不曾想到这阳光只是更大黑暗的诱饵。

“母妃,今日大学士讲到名,字皆是父母长辈赐予的,一般做对子女的祝愿,我现在还没有字母妃可否给女儿讲讲这我的名。”

一名身着劲装却不失华贵的女子放下手里拿着的兵书笑了笑,低头看向坐在脚凳上的小女孩。

“岁儿可以猜猜”

小女孩儿皱着眉头想了半晌随后瘪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妃,你就说与岁岁听嘛,那怕只是随便起的岁儿也不生气的。”

“当然不是随便起的。”

一声爽朗而威严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父皇。”

“陛下怎么来了”

“想你们娘俩了自然就来了”

一身玄色掐金丝的常服将本有些威严的帝王衬得多了几分俊美和高大,怀里抱着的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公主更是又将帝王身上的戾气去了几分,与一旁身着淡紫劲装的贵妃站在一起,和谐的让这贤雅宫的宫人十分羡慕。

“父皇给岁儿说说,岁儿这名到底是何含义,为何与姐姐妹妹很是不同。”

“那自然是因为岁儿在父皇心里最为重要,当然得与其他人不同。岁岁常欢愉,岁岁皆平安,岁岁的名字来自于这儿,父皇和你母妃希望我们的岁儿可以平安欢愉的度过一生。”

“你今日及笄,赐你表字栖暮,这是父皇和贤母妃在世时便起好的,据说是你出生之时钦天监算出来你命中带劫,或会早夭,所以为你取字栖暮,希望你可以平安到老。”

“五岁时,父皇和母妃亲口说希望我平安欢愉,十五岁时三皇兄告诉我父王和母妃希望我活到暮年,但是我没好好听父皇和母妃的话,自他们走后我便没了平安欢愉,如今却是要应了那预言,恐就此夭折了。”

想到这里楚栖暮重重的吐出了一口血,在皇陵呆了五年,身子本就万分虚弱,今日又重重的受了叶道昭一掌,想必这身子也到了尽头。

屋内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从狭小的门缝望出去也只是能推测如今应当是入了夜,却还是不知准确的时辰。

楚栖暮嘴上的血还是不断的往出涌着,借着门缝微弱的光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自己今日带来的东西和皇室的嫁妆不知道被放在了那里,她得去将母妃留给自己的东西拿到手才好。

可这间屋子只有一个木门和很高很小的一个窗户,自己现在又没有武功,想要不惊动看守的人出去无疑是很难的。

“大小姐,吴小姐,里面那个简直就是个疯狗,今日奴婢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她就将奴婢的脸划成了这般模样,您二位要小心啊!”

“知道了,开门吧!”

听了这话,楚栖暮摸摸索索的往一旁的桌凳挪去,随着开门声响起,她也稳稳的坐在了凳子上。

“看来二公主知道我们来了。”

楚栖暮轻笑了一声,若不是她一直盯着门口,注意着吴寒酥,她当真就要相信吴寒酥如她的话那般冷静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吴小姐深夜还在叶府恐怕有些不妥”

“我受叶大小姐邀约前来相伴如何不妥。”

“我不想和你绕圈子,有话,你直说”

“二公主的身子还当真是弱,这半天了,血都没停。”

楚栖暮头已经有些晕了,没再跟吴寒酥逞那口舌之争。

“不知道二公主可还记得,当年贤贵妃生下的那个死胎。”

楚栖暮听到这里暗暗的将咬着舌尖的牙齿又用上了一份力,抬头死死地盯着吴寒酥。

“其实那不是个死胎,是一个很健康的男孩儿,现在得七岁了吧”

“不可能”

“二公主忘记了,当时先皇北上亲征不在宫中,而且后宫本就是我姑姑的天下”

“对了,贤贵妃早产是因为那天你将大公主的手镯拿回了贤雅宫,后来贤贵妃一病不起也是吃了寒凉的药,虽然不过一副,也足够让她缠绵病榻了,先皇和贤贵妃将贤雅宫布置的面面俱到,如个铁桶一般,却是独独忘记了公主你这个直指核心的弱点。”

楚栖暮从来不知道原来心可以疼到这种地步,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咬着舌尖控制嘴里的血量和自己的清醒,喉间的血已经涌满了嘴,原是自己害了母妃吗?

“二公主,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你弟弟的下落,你将从龙卫交给我”

这句话是吴寒酥趴在楚栖暮的耳边说的,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吴小姐今日当着叶小姐的面告诉我这些宫中秘闻,想必这叶小姐也是早都知情了吧!”

楚栖暮没有回答吴寒酥的话,反倒是转而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叶大小姐。

“那叶小姐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告诉你哥,他想要的我给他,可是我得当他唯一的夫人。”

“你那弟弟耳后长了一颗红痣,现在在净安国。”

“吴寒酥,赵家后人耳后长红痣不是秘密。”

听到这里,楚栖暮的心里再没了丝毫波动,就算吴寒酥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没法子救的了自己的弟弟。

“叶大小姐,你知道吴小姐在给我说什么吗?你可要如实转告给你哥哥,吴小姐要我将从龙卫交给……”

“啊!”

楚栖暮脸上还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瞳孔却慢慢涣散,一柄做工朴素但锋利非常的匕首稳稳的插在了她的心口,火红的嫁衣将血一点一点的吸收,变得暗红而妖冶。

一旁白衣女子呆愣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白色的衣裙被溅上了星星血红,显得分外醒目。

“叶小姐,宫中的秘闻能知道的除了贵人便是死人,我的事情也是一样。”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叶大小姐地尖叫。

“大小姐,怎么了……”

门外看守的仆役听到声响立马就跑了进来。

“快去通知叶小将军,就说二公主自杀了。”

小厮听了这话赶忙飞奔出去。

门口的叶皖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吴寒酥,再看了一眼依旧睁着眼睛的楚栖暮连忙转头走了出去。

浮在空中的两人静静的看着这方小小的天地变得灯火通明喧闹无比。

“楚栖暮,若不是你,我今日也不至于如此。”

“刚刚是你一直在控制身体的。”

“是你,不分好坏,选了这人做夫婿,危及了性命。”

楚栖暮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没说出口。

“你做什么去。”

“去找母妃留下的东西。”

两个魂魄相继飘走,将那一室嘈杂留到了身后。

“听说人死了七日之后,就会进入鬼府,去往另一个地方。”

“那我还听说人死了之后可以在世间逗留七日,之后便会烟消云散呢!”

“我那是守皇陵的师傅们说的。”

“我那说法可是听母妃身边的淳姑姑说的。而且,我才不信皇陵里面的那几个老秃驴。”

“你没见过那几个师傅,怎可如此判断。”

两个虚虚晃晃的身影盘坐在半空中,皆是一身红色衣衫,瞧着像是两位女子。

“楚栖暮,往常可没见你这么多话。”

“往日少话是为避祸,如今已经死了。”

距离这两只鬼,哦,不,是楚岁岁和楚栖暮死已经有六天了,叶将军府封锁了这个消息,只是对外称公主体弱,进府便卧病在床了。

这说法也没有引来外人的怀疑,毕竟,一个从皇陵接出来没色没才的公主哪够格让这帝都的贵人放在心上呢!

楚岁岁和楚栖暮早早的就在叶府找到了自己当时放她母妃遗物的箱子,可是却不知为何皇宫给她运嫁妆的箱子用了桃木的,两只鬼压根就靠近不了。

起初楚岁岁还想硬闯一闯,谁料手刚伸上去便被灼伤了,只好和楚栖暮一起浮在了这箱子上方。

“你说,明天我们会不会就此消散了。”

“不知道”

两只鬼一时都沉默了下来,毕竟还只是两个未过二九年华的少女,死本就已经对他们过于残忍了。

“动作都利索一些,照着礼单上将这些物件儿都对好喽将宫里赏的都抬到大库房去。”

“是。”

一个打扮的利落的妇人将门推开后便快速的吩咐了一番,后面跟着的四五个丫鬟应了声是后便有条不紊的做起了事来。

一个个沉重的木箱被打开,玉器铜具,金银首饰,珍珠玛瑙,文玩书法……一箱箱的皆是些好东西。

“三哥这人还是不错的”

楚岁岁看了这些东西都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内务府应该就随随便便装些东西来应付下场面,不过看这样子倒是比普通公主本该有的分例多出了不少。

终于一路核对到了最后一个箱子。

楚栖暮和楚岁岁都期待地看着箱子旁的两个侍女。

“这儿怎么突然间阴森森的。”

“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屋子冷上一些。”

“仔细干活,莫在这乱咬耳朵。”

被那嬷嬷点到的两个丫鬟低着头赶忙应下了。

箱子被打开的一瞬,楚岁岁遮了遮眼睛。

“楚栖暮,你可是真够出息的。”

“嬷嬷这……”

丫鬟打开箱子也有些惊异,这和之前的箱子差距也太大了吧前面都是绫罗绸缎,珍贵物件,这现在怎么就是一箱破烂衣服了,这种衣服他们叶府最下等的仆役也是不会穿的。

“内务府递来的礼单可否对完了。”

那嬷嬷往前走了一步朝箱子里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对完了!”

几名侍女核对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礼单,异口同声到。

“那这就是二公主自己带的东西了,……先放着吧”

一行人走后,楚岁岁飘到箱子边上,伸手挑起一件已经有些发白的绿色衣裙,然后看向楚栖暮。

“楚栖暮,这你哪里来的?”

“在皇陵时候穿的衣裳啊!”

楚栖暮回答的格外的自然。

楚岁岁愣了愣,放下了挑起的那件衣服。

进皇陵以后,楚岁岁只是偶尔在楚栖暮受伤出血的时候才会出来,算算时间,进皇陵的第二年起,这具身子便开始是楚栖暮在主导了,自从她十五岁生辰前被推入了水中差点死了后,这具身子便踏踏实实的叫楚栖暮了。

“这便是娘亲留下来的串珠了。”

在楚岁岁发呆的时候楚栖暮已经在一堆破烂衣裳中找到了之前她用破布包起来藏着东西,贤贵妃留给她的遗物,一串手珠。

“你能将她拿起来?”

楚栖暮也有些疑惑,这两日她们试了试鬼好像是不能够将人间的东西这般拿起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懒得去深究。

“走吧!”

楚岁岁看了眼楚栖暮手里的物件儿,转身便朝着门外飘去,本来以为死了能带着些执念,不成想现在就这般得到了成全,这下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了

“去哪里啊!”

“先转转吧”

两个鬼就在叶府飘了起来先是去看了看自己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好放在了一个偏僻破败的小院子里了。

“听说明日府里就得办丧了”

“真是晦气,不过七日竟是要喜事变丧事了”

“谁说不是,可这好坏还是个公主,草率不得。”

“真想将自己带走埋了,随便埋了都好,就这样埋到叶府祖坟里去,我怕是得恶心死。”

楚岁岁听完两个看院子的小厮的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父亲,是孩儿没将事情办妥。”

“事已至此就别再说这话了,而且那二公主既能这样轻易地自杀,也不像是掌管从龙卫的人。”

“就是嘛!我怎么可能掌管着从龙卫,还是叶老将军高明不过,我可不是自杀。”

楚栖暮和楚岁岁在叶府游荡着,不小心便闯到了叶将军叶思之的书房,此刻就坐在房梁上看着底下桌案旁的叶道昭父子二人,顺便再插个嘴虽然他们听不到。

“可是隋王殿下马上就要回京了,若我们还是拿不出些诚意,恐怕隋王不肯接纳我们。”

楚栖暮和楚岁岁面面相觑,感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是为了造反啊!

“过几日为父去和吴相说说,将你和吴寒酥的婚事定下来。”

“可这样不是就与隋王绑的太紧了些?”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为父倒是想不受制于人,可以随机应变,可如今那摄政王已经在查柳州一案了,若是摸过来,我叶家就完了。”

“对了,我还没报那插心之仇呢!去找吴寒酥”

听到这里,叶氏父子的交谈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楚岁岁猛然想起了吴寒酥这个杀人凶手。

“喂!死去的灵魂是出不了这宅子方圆的。”

看着楚岁岁已经飘走的身影楚栖暮连忙喊到。

“你之前还说鬼不能见太阳呢现在也不是好好的站在太阳底下?”

前面的楚岁岁回头给楚栖暮做了个鬼脸。

虽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可到底还是大白天,她们在太阳底下这样行走,不,是飘着,也确实没事,楚岁岁说的没错。

楚岁岁看着眼前那一碰波光粼粼的的屏障皱起了眉头,果然,鬼说话做事还是得稳妥些,这不,前脚刚得瑟完后脚就打了脸。

“老师傅们说的话有些还是靠谱的。而且这几日试过了,我们并不能对活人做些什么。”

估计是已经变成鬼了,而且只剩下了她们两鬼了,楚栖暮现在说话比起之前少了些畏畏缩缩,说出的话轻声慢调的,和咋咋呼呼的楚岁岁一比显得格外的温柔。

“那你就等着明日去地府吧!”

楚岁岁看着楚栖暮不紧不慢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气急,狠狠的撞了一下楚栖暮便准备回去。

这时太阳彻底的落到了地平线之下,整个天色都变得昏暗无比。

“楚岁岁”

楚栖暮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楚岁岁。

“干什么!”

楚岁岁不耐烦的回头,却看见了楚栖暮已经站在了自己刚刚怎么都出不去的那层屏障之外。

“快来”

楚栖暮朝着楚岁岁伸出了手,楚岁岁缓缓的朝前走了一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楚栖暮的手上,仿若无物的便从屏障走了出来。

“刚死的?”

“很新鲜啊!”

“头七都没过呢吧”

楚栖暮和楚岁岁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被身边突然多出的几个声音吓得尖叫了起来。

“没错了,没错了,是两只新鬼,这还穿的嫁衣?”

“还是两位这般年轻的姑娘可惜喽”

楚栖暮和楚岁岁在最初被惊吓之后不过一会儿便缓了过来。

“这两个小女娃瞧这倒是很特殊。”

看着楚栖暮和楚岁岁万分好奇的眼神,一直在后方的老者倒是轻轻的感慨了一句。

“几位也都是鬼?”

楚岁岁率先发了声。

“是啊!”

一个穿着布衣短褐,脖子上搭着手巾的的中年大叔给了楚岁岁肯定的回答

“今夜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可你俩这还没过头七,竟是有些不凑巧了”

一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到。

“几位可否给我们讲讲,这都是什么意思,我们没太听得懂。”

楚栖暮可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今日鬼门大开,是鬼界的盛典,今日进鬼界不会受到层层的盘问和酷刑,可死后得过七天才算是和人界彻底的断绝联系,你们若是早死一天便是极好的了。”

那中年大叔又尽心尽力的开始解说了。

楚栖暮和楚岁岁有些面面相觑,死后竟然还有这些讲究?

“奇怪,你们死的时候没有鬼差来教给你们鬼界的规则吗?”

楚岁岁和楚栖暮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若无鬼差来,自然就不是鬼界的人了。”

老者说完这句话,围着楚栖暮和楚岁岁的几只鬼都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敬畏和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

“两位姑娘如此年轻想必是横死了,不如托梦给你们的亲人交代下后事”

“托梦?”

“人死之后可以给血亲和在自己灵位旁的人托梦以断人世纠葛。”

一旁的大叔接了话。

“大牛,走吧!”

刚刚说话的那位老者深深的看了楚栖暮和楚岁岁一眼便转身迈步走了,一个呼吸间,一行人已经飘至十余丈之外了。

“那害我之人呢”

楚栖暮急忙喊到。

“在你尸体边呆过就可以。”

“其实做个鬼也是不错的。”

看着一行人飘远,楚岁岁突然感叹了起来。

“吴寒酥,你还我命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是谁,别装神弄鬼的。”

吴寒酥一直跑着,可她总感觉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就是在她身边。

“吴寒酥,我心口好疼。”

“你别追我了,我是不小心的,我只是想知道从龙卫在哪里”

“我要你死,来陪我和弟弟。”

“你弟弟的事是姑姑做的,不能怪我啊!”

“你竟然敢骗我!”

“我,我没骗你真的是姑姑做的,她本想借着你弟弟来寻找从龙卫,可你弟弟去年突然毒发了。这真的不怪我。”

“既然如此,那就你先来陪我吧!”

“不。”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丫鬟看着满头虚汗直直的盯着床幔看的吴寒酥心里有些打鼓。

“将屋子里的灯都点亮,快,快去!”

吴寒酥回了神,赶忙吩咐道,直到这间屋子亮如白昼吴寒酥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过楚栖暮和楚岁岁现在却没了整人后的快感,尽管猜到弟弟可能活不长,可真正听到他死讯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血脉至亲了。

“王兄,叶家想要和隋王,吴府一起造反,你要提防。”

“我六天前就死了,但我不想埋到叶家。”

“麻烦王兄以后帮我给母妃烧支香,告诉母妃,其实弟弟还活了六年。”

楚栖暮和楚岁岁看了眼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的男子,轻轻的笑了笑,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了。

虽然她也知道以王兄的实力估计能掌握这朝堂的起伏风云,可是,她还是想来给他提个醒,毕竟当时王兄问她,是否真的愿意嫁给叶道昭,也侧面说过了他不是良人,可她被叶道昭似是而非的温柔冲昏了头,还是执意要嫁,虽忤逆了王兄,但他还是给了她那么多嫁妆,王兄对她是不错的。

“楚栖暮,对不起啊!当时只想着逃避,让你帮我承受了那么多苦难。”

楚岁岁说不出来原谅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夜的月色实在不错,虽已进入深秋,可依旧温暖而皎洁。

“抬头四五分月色,低头七八分山河。”

“骤雨狂风多磨难,未及桃李早夭折”

两人站在这皇宫最高的观星楼上突然间显得有些酸涩,钦天监的卦象不错,还未过桃李年华也算是早夭了吧!

“今日应当谢谢那几个鬼前辈,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托梦一事原是真的。”

“是啊!”

“你说我们去不了鬼界是不是真的要就此消散了。”

这次,楚栖暮没有回答。

“皇妹出嫁之时身子只是有些虚弱,那里能这么快就病夭了,大理寺,派人去叶府查看查看。”

楚承奕平静的看着殿上跪着求情之人,可眼里到底是有风暴汇起了。

好一个叶府,就这么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大理寺卿在两方压力之下实在是有些难熬,他还没敢给摄政王说公主心口有刀伤呢只是说了公主起码在五日前就已经殇了,这边各个大臣就求上情了,罢了罢了,还是少惹些事吧

“叶家对公主疏于照料,致公主早殇,叶思之与叶道昭父子罚俸一年,叶道昭降级校尉,谪华南镇守。”

“二公主玉洁之身,以公主之仪从公主府发丧,安于公主墓,追封二公主楚栖暮为安愉公主,此后安愉公主与叶家再无瓜葛。”

楚承奕顿了顿,想起梦中的请求,虽然不合情理,可是他还是想要完成她的遗愿,毕竟在这冰冷的皇宫,贤贵妃给了他不少温情。

一旁的少年帝王看着他王叔的模样有些困惑,他自小是被楚承奕照顾着长大的,虽然现在不过十一岁,可是已经很成熟了,他看的出皇叔今日心情不好,可印象中殇了的那位姑姑和皇叔关系并不亲密啊难道是想借着这件事削减叶家势力,这样想倒是很顺理成章,可是也不用演的那么像吧!

楚栖暮和楚岁岁本来听到这消息是该开心的,毕竟她已经走了三书六礼拜了堂嫁进叶家了,现在将她葬出来本就是很不合情理的,更何况还与叶家再无瓜葛,这样其实显得楚承奕有些专权和蛮横了,对他是不利的。

可现在楚栖暮和楚岁岁还真的没心思感动,毕竟眼前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太恐怖了些。

“妙啊!竟然是双魂之人”

“你到底是谁啊!”

楚岁岁有些恨恨的说道,这人一上来便丢了个白东西过来,将她和楚栖暮绑在了一起,然后围着她俩不停的打量,就是个老登徒子。

“就说怎么出了差错,竟然是坏在了你这里,多出了另一个魂魄续了命。”

老者依旧嘟嘟囔囔的,但就是没理楚岁岁的问题。

“您是鬼差吗?”

楚栖暮问道。

“诶,这丫头说话温温柔柔的,中听,不过老头子我可不是鬼差。”

楚岁岁听了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闭上了嘴让楚栖暮和那老者交谈。

“那您是?”

“我是神使!”

“神使?”

“简单来说就是渡人成神的使者”

“那您现在是来渡我们去神界?”

“哪有这么容易”

老者气呼呼的瞪了楚栖暮一眼,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神界又不是鬼界,那么好进,做个选择就行,神界的每一位神都是经过了主神的挑选,再由神使协助着完成任务,通过了主神的考验才能成神。”

“那我们现在?”

“你们要去协助神的候选人完成主神的任务。”

“说了半天感情我们不是被那个主神选中的啊!只是去帮别人?”

听到这里楚岁岁实在是憋不住了,弄了半天自己都死了还不能安宁,得帮别人成神

听到楚岁岁的话老者神色有些尴尬。

“也不一定了,说不定主神到时候心情好把你们也封神了呢?毕竟你们也算是主神钦点的协助者。”

说到这儿,老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主神那无欲无求,无喜无悲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没有心情好这一说。

楚岁岁看着老头咕噜转的眼神就知道这话不靠谱,虽然她性子有些直,可她也是皇家子孙,也是摇摇晃晃的在那肮脏的后宫长大的,见的人不少,这神使骗人的段位有些低了。

“那若你那主神心情不好呢?这协助之人最后会怎样。”

楚岁岁斜看着那神使,不似刚刚的冲动活泼,有着皇家独有的威仪和沉着。

“辅神成功可以选择像我一样做个神使,逍遥自在长生不老。”

“就是人神界的跑腿吧”

楚岁岁淡淡的插嘴道。

老者有些尴尬,毕竟楚岁岁也算没有说错。

“还有呢?”

“若选择进鬼界也可做一府鬼君,不过只能呆在鬼界,还有就是可以在人界有十次自由选择投胎的机会。”

“都是最好的命格,可以选择父母,兄妹。”

老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本来楚岁岁是有些兴致缺缺的,她肯定是不愿意当个跑腿的,鬼君有些太麻烦,她比较懒,不乐意管鬼,这最后一个嘛……

“若我想要父皇和母妃再当我的父母呢?”

“当然可以。”

“那我就要一世在人间极好极好的命格。”

“当然可以。”

老者答应的格外爽快。

“那你还不给我俩解开。”

“哦,好。”

谈的太过入神,老者都忘记了帮两鬼解开身上的缚魂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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