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有三把火,头顶一把火,左肩右肩各一把火。
走夜路的人尤其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回头。否则被邪祟趁机吹灭阳火,就很容易撞邪。
孟东玄第一次摸尸没有经验,被那女人一叫,下意识回头去看,身上的阳火就被吹灭一盏。
多亏常守义来得及时,才将孟东玄从**阵中救出来。但他现在只剩下两盏阳火,阳气很弱。
常守义千叮万嘱,让孟东玄千万,千万不要回头。
月色下,孟东玄紧跟在常守义身后,眼看就要走出坟场。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刮来一阵阴风。
那个在坟地里吟唱诡异歌谣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别忘了欠老娘的金元宝。”
孟东玄脚下一滞,脸色煞白。
“别回头。”常守义厉声喝道,手中的火把暗了一下。
常守义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孟东玄瞬间清醒过来。他坚定步伐,埋头向常家村走去。
“那红衣女尸有古怪?”孟东玄耐不住漫长的沉默,向常守义说出心中的疑问。
“那女子衣着华贵却曝尸荒野,身上的金玉首饰却一件都没丢,你道是为何?”
“可能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
常守义摇了摇头:“那片坟场附近有几个地痞流氓,他们胆大心黑,专偷死人身上的财物。那女子就是头肥羊,岂能逃脱?”
“那是为何?”
“举头三尺有神明,损阴德的事不能干,不然早晚得倒霉。你猜那女子是何时身亡的?”
孟东玄怀疑常守义在敲打自己。
他记得那女子的皮肤很有弹性,身上只有一两块紫红色的尸斑。“以尸体保存的完好程度来看,是昨天?”
“那你认为那女子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人勒死的。”
常守义再一次摇摇头:“错了,全错了。那女子是被毒死的,死亡时间至少一个月前吧。”
什么嘛,贺州闷热潮湿,虫蚁巨多,尸体放置一个月还能不腐不臭不烂,这谁能相信。
常守义看出孟东玄的怀疑,他略一沉吟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活人被勒死时都会奋力挣扎,这时血液流动加快,会造成大量的皮下出血,从而形成大片紫红色的淤痕。可那具尸体脖颈上的勒痕很整齐,并没有大片淤青。”
“而且那女子妆发整齐,如果真是被人勒死的,又怎么可能头发一丝不乱,就连嘴上的唇脂都一点没破。你看到的那条勒痕,一定是人死后再勒上去做样子的。”
“还有,那女子双眼泡肿,眼袋乌黑铁青。新娘妆都遮不住的眼袋,根本就不是眼袋,而是毒发的痕迹。”
“不对啊。”听到这孟东玄发问题所在,他插嘴道:“那女子若是中毒而死,身上的尸斑为啥是紫红色的,不应该是黑色的吗?”
“那就不是尸斑!”常守义不自觉地提高声音,竟惊起几只夜色中的乌鸦。“那是杨梅疮。”
“杨、杨梅疮?”孟东玄纠结地重复着,心说这个病就有点暧昧了。
“没错,这女子应是妓女从良。一个月前,贺东县的首富往大财主曾准备纳个红牌姑娘进门。”
“仅凭这些线索跟巧合,也不能确定她就贺东县的红牌姑娘。”孟东玄反驳道。
“今年是凶年,这个月刚好是大凶之月,禁嫁娶。最近的黄道吉日,只有上个月初三。”
常守义望着头顶的明月感慨道:“这女子积怨太深,执念又重,这才导致尸体发生异变,至今不腐不烂,有变成僵尸的潜质。今天月圆之夜,本是她尸化的大好时机,可不知为何她身上的煞气竟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说到这,常守义意味深长地看了孟东玄一眼。
煞气散去,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摸尸的缘故?孟东玄心中直犯嘀咕,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嬉皮笑脸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嘛,这么反科学的存在,注定是要灭亡滴。”
“科学,那是啥?”常守义是个封建君主社会下的老实人,当然不知道科学是啥。
“科学啊,就是,是你们说的天道。”孟东玄急中生智,他觉得这个比喻十分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