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早点说吗?”他望着月亮大叫一声,可树上早已经没有任何人影,空荡荡的夜空下,除了他只有一个满手血污倒地不起的李炭。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炭,拿走了他身边那只玉瓶。
远处焚尸的火光已经渐渐变得微弱,他脚下腾空跃起,连夜赶回悦来客栈。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孟东玄就被楼下的吵闹声从梦中惊起。
“又死人了。今天凌晨时发现的。”
“听说这次死的,是张一桐的妻子。”
张一桐几个字如一桶冰水,将孟东玄从头淋到脚。
他瞬间清醒,推开窗户从二楼越下,稳稳地落在长街上,只听一个小贩煞有介事地说道:“就是张一桐的妻子柳珺,尸体就扔在城南的干草垛里。”
城南离悦来客栈不远,他足下一用力在元阳城的街道上奔驰起来。
恰逢昨夜睡得太晚,今晨起得太早,他迷迷糊糊地竟没有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
孟东玄到达城南干草垛时,柳珺的尸体已经被衙司从草垛里抬出来,摆在一块空地上。
柳珺是张一桐的妻子,与先前的三个死者的死状都很不一样。
有胆小的老百姓看到她的尸体,吓得发出一阵阵惊呼,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
柳珺的死状,和昨夜停尸房里那具被刮身体取美人脂的女尸,一模一样。
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人形口袋,但皮肤仍旧光滑有弹性,下巴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上沾着乳白色的脂肪。
孟东玄用手抚上柳珺的头,果然在太阳穴和风府穴处摸到三根银根。
柳珺也是被取美人脂而死的。
“她应该是今天早上被杀的。”孟东玄用手检查着柳珺的脸颊:“这胭脂的品相一般,现在还有浓郁的颜色,应该是刚涂上不到两个时辰。”
远处一个粗犷的大汉叹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来,看着孟东玄道:“怎么又是你?”
孟东玄嘿嘿一笑:“孔捕头,你可有什么发现吗?”
孔捕头正欲摇头,只听一个中年男人插言道:“张一桐的这个小媳妇儿特别喜欢用香料,所以跟胭脂铺欧阳老板的儿子欧阳书生走得很近。”
“死得这么惨,怕不是他老公的鬼魂来报仇吧,为了惩罚她偷情。”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群众的八卦热情还真是高涨,孟东玄摇头苦笑。
他略一沉吟道:“这会不会是八苦教所为?”
他声音不大,周围的百姓很多都没有听过八苦教的名字,没有太大反映。
可孔捕头却突然脸色大变,他低声呵斥道:“什么八苦九苦的,你速速离去,不要再妨碍我们查案。”
孟东玄见孔捕头神色有异,猜测他一定知道八苦教的事情。于是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案发现场。
他料定,孔捕头一定再会回来找自己的。于是,他便踱步在元阳城中打转,想先吃个早餐。
转过街角是个豆浆油条铺,香醇的豆香配上金灿灿的油条。
“老板,两份豆浆两份油条。”
“啊?”店老板一愣,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大早上,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孟东玄不去理会店老板,而是淡淡地开口道:“出来吧,都跟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