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秀一眼就认出来,这女的是斜对面小饭店的老板娘,说话最是尖酸刻薄,还是出了名的大嘴巴。
因她又长得很是肥胖,私下里都叫她肥尖嘴。
她这句话明显不怀好意。
季洛秀抿了抿嘴巴,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大婶,我才十岁,字都没认全呢,怎么学中医。我是奶奶生病,才来诊所拿药的。
这人吃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大婶,我记得你也去过诊所好几次呢,没我记错吧?
还有,师傅什么的可不能乱说。我听人家说,只有旧社会才有师傅、徒弟这样的说法。现在可是新华国,被人听到,大婶你可要吃排头的。
哦,对了,我刚刚来周叔店的时候,还看到街口有几个陌生人一直往这里看呢,你可要千万要小点声。不然,被他们传扬出去,或是举报的话……”
上面现在全力打压中医,她私下学了。被抓的景澎湃,是她师傅。这女的跟她多大仇啊,不摁死她不甘心?
季洛秀因着现在只有十岁,平时大都装傻卖萌、逼着自己当萝莉。可骨子里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可以说睚眦必报。
想摁死她?好呀,先给你扯个坏名头再说。
季洛秀很清楚,越是这种人,最是懦弱胆小。
果然,肥尖嘴油光满面的脸上,神色一凛,眼里的慌张之色一闪而过,“小丫头,你胡说些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婶子我虽然爱说嘴,举报这种缺德事可不会干。”我不会乱说话,小丫头你也别给我扣帽子。
做生意的,哪怕只是个小饭店。每天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虽然惊于一个小丫头居然能说出绵里藏针的话来,还是识时务的表了态。
季洛秀得到想要的答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来茶叶店当然是买茶叶,怎么会说些有的没的呢,大婶,你说是不是?”
“当、当然,我店里刚好没茶叶了,老板,我要的茶叶照例来两斤。”肥尖嘴顺话说道。
其实她昨天才来买了两斤回去,反正给店里客人用的都是碎茶沫,也值不了几个钱。
她不想节外生枝。
季洛秀却没有就这么算了的意思。刚知道景澎湃的消息,她心情正不好呢,这女的就作死的跑来说风凉话。
不整整她,胸口憋着的气怎么发出来。前一世,她都是大把大把花钱来发泄。这一世,手里钱太少,舍不得花自己的。
那就花这女人的吧。
茶叶店的茶不用票,价格比供销社的贵不少。
周叔和肥尖嘴也算老生意,一听肥尖嘴的话,心知昨天她刚买过,也没多话,熟练地称了两斤碎茶就要递过去。
却被季洛秀挡住。
“大婶,听说你店里的菜价格可不便宜呢,怎么给客人喝这种茶沫子呀。”季洛秀一脸吃惊,往四下看了看,见没其他人过来,才神神秘秘的凑近肥尖嘴说道,“我有个叔叔是公安局的领导,他说最近一个月有大人物要下来暗访商铺,饭店是重点取缔对象。考察过后,这条街的饭店要关掉大半呢。”
宁叔叔是副局长,自然是领导。他虽没说过这话,可季洛秀再清楚不过,一个月内,不光是饭店,整个华国各行各业的私人商铺,十不存一。
所以,她这些话,可不算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