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听我的和那考官打个招呼?”濮存义说的笃定,沉闷的声音带着威严,想来是宰相做的久了,被皇帝压制后,便要寻思着找个人出气,对下属威严着,便带进了生活的各个角落里。
“我,我没有,但是我认为我……”还是句没有,濮忆谨低垂着头应到。她张张嘴,再次想要替自己辩解。这次她不用纠结到底应该辩解什么,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认为自己不需要靠家世,她靠才识,靠自己,依旧可以取得好成绩。
然而,濮存义依旧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因为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听到她的解释。
那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你认为你可以是吗?是,你可以倚靠着你自己的才学,那你就应该安分点!”
“得不到状元,也不会落到这榜单上连个濮字都瞧不见!”
“这是你的资本,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事情!若你光明正大的告诉那考官,你是我濮存义的儿子!会有后面的事情?项家?项家算个什么东西?”
劈头盖脸的责骂,顺带讽刺一把项家。
濮忆谨隐忍的低下头,几次想要反驳,抬头瞧着她爹气的铁青的脸庞,顿了顿,只好再次垂下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即使被这样骂了,濮忆谨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做人,光明磊落。不靠家世,没有背景,她依然能做的漂漂亮亮,为什么,为什么!偏要这样?!
此时的濮忆谨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在这里没有背景难以给自己留下一隅之地。
可这样的世道,家世确确实实决定了太多太多。
况且皇帝老了,不需要培养新势力,便更不需要培养草根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总的来说,生的不是时候啊。
“唉——”濮存义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再次一口灌入,茶香留在唇齿之间,却无人在意。
“你,给我滚去书房里好好想想!”濮存义放下杯子,杯底的茶水轻轻晃,却没了先前的气势,只剩点点波澜。
濮丞相丢下这一句,走了。
头也不回的。
濮忆谨转身,默默盯着她爹径直走出,也懒的猜她爹怒气未消的,这是要去做什么,只是过去用茶壶,趁着没人管,喝了口茶,润润喉,走出大厅,听话的顺着小道走向了书房。
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觉着比说话还累。
她和她爹根本三观不合。
这或许,只是因为阅历不同吧。
——
“让开让开!”
礼部侍郎终于急匆匆的赶来了,他挥开人群,给自己挤出了一条路。
他才刚挤进去,旁人便又再次靠了过来,甚至伸出手在榜单上这戳戳那戳戳。指指点点。大家都想着先睹为快,推推搡搡的,好不骇人。而礼部侍郎俩下子便出了汗。
“停!”礼部侍郎大喝一声。
也许之前因着微醺没有威严,大家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发现这人还是个官员,只当是个普通秀才来关心成绩了。
这一喝,才堪堪认出,慌忙退开。
“挤什么挤!”礼部侍郎没好气的骂道,伸手一把抓下榜单,推开面前的人,迅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