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有些迟疑。
她望着魏行贞的那双眼睛,忽然想起来,那天从太尉家离开时,他好像也说了类似的话。
不必喊我魏大人,一样唤我名字就好。
这么执着吗。
“行贞。”冯嫣低低地唤了一声。
魏行贞心满意足地退坐回原处。
两人相对而坐,冯嫣望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准备好你要准备什么?”
“因为阿嫣现在心里有别人,”魏行贞答得直白,“我不想勉强。”
冯嫣怔了一下,“我没有!你不要没事给自己乱找帽子戴。”
“那你昨晚在兰亭喝什么酒?”
“我”冯嫣一时语塞,“我不过是,突然想尝尝红垆缥醪的味道。”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冯嫣皱起了眉,“魏行贞,你是不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恰恰相反,”魏行贞正色道,“正是因为摆正了,才不想勉强。”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我就去和离,我也不用你勉强”
“阿嫣舍得我吗?”魏行贞轻声打断道。
“呵。”
冯嫣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别处。
舍得吗?
“神都如此繁华,”魏行贞平心静气,“还有许多地方阿嫣都没有去过,即便是和离,不如也再等等。”
片刻的沉吟过后,冯嫣的眼睛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她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身后魏行贞问道。
冯嫣拍拍衣袖。
“饿了,去吃饭。”
这天上午,魏行贞照例在早膳后出门去官署。
冯嫣独自返回屋中,不一会儿便再次觉得有些昏沉,她在卧榻上一直躺到临近正午,才觉得昨夜的酒真正醒了。
于是冯嫣起身,像往常一样坐在屋中读书。
只是没翻两页,她便觉得心中气结,读不下去。
“我还没准备好。”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正是因为摆正了,才不想勉强。”
“阿嫣舍得我吗?”
想到这最后一句,冯嫣捏着书页的指尖不觉用力,只听得一声细响纸沿竟是直接被她搓破了。
她看了看被自己捏至残损的书页,很快将书册丢去了一旁。
今日不适合读书。
冯嫣起身换了鞋袜,正打算去院子里走走,不过才一出小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姐!”冯小七远远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