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黑暗之中,砂与虹还是忍不住朝彼此的方向对望了一眼。
“……我们,也可以向你提问吗?”
“谁都可以。”阿予低声说道,“今天能回答……两个问题。”
“那我先来!”虹非常爽利地接道,“你算算,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能不能平安抵达长安?”
阿予沉默片刻,漆黑的车厢里谁也看不见她此刻因为占卜而生的目光变化,但在短暂的沉寂之后,虹听见阿予轻轻吸了一口气。
“不能。”阿予答道。
“什么……”虹愣住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问题中的歧义,立即追问道,“这个不能是什么不能?是我们不能平安抵达长安,还是我们不能抵达长安?”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阿予问道。
“等等”一旁砂立刻阻止了姐姐的问话,“第二个问题给我!”
阿予安静地等待着。
虹与砂两人的心都砰砰直跳,过了一会儿,砂轻声道,“我问你,阿予,你说出来的占卜结果,是无论如何都会发生,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吗?”
“不是,那样的占卜没有意义,”阿予的声音很轻,“我的占卜是去看一眼未来将要发生的事,然后带回重要的信息”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所有从你口中说出的结果,都是可能被改变的结果?”
“可以。”
砂与虹都稍稍松了口气,她喉咙动了动,又看向阿予,“为什么今天你想占卜?”
“为什么呢,”阿予侧头想了想,“感觉……有点高兴。”
“高兴?”
说话间,马车的车轮重重地撞过道路的碎石,三人短暂地失重,而后又落回了原先的座椅上。
虹一时没有防备,脑袋撞上了马车车门的横梁,差点把木头撞断,她骂了一声,才又伸手伸脚,牢牢抵着门窗。
“疼吗。”阿予问道。
“没事……”
两人话未说完,马车陡然急转,阿予整个人倒在了虹的身上,虹再次暴躁起来,隔着门对着夹谷衡一通大骂。
“砂,你的问题呢?”虹一手抱着阿予,一手撑着车壁问道。
“我的问题……和瑕先生有关。”砂又想了一会儿,“麻烦阿予看看,瑕先生此行是否能得偿所愿”
“这个问题肯定也不行!”虹直接打断了妹妹的话,“万一瑕先生这次去洛阳有好几件事要做,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呢?”
“那就……那就问瑕先生此行有没有危险”
砂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先停了下来。
这还用问么?肯定有危险啊。
别的不说,就说这幕天席地、跑了几百里也没有跑出去的血雨,还有一直笼罩在她们头顶的妖雾,就已经算是巨大的风险了,虽然先生可能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同理,“先生此行是否顺利”“先生最后能否成功”都不是什么好问题因为阿予给出的预言是能够被改变的现实,如果仅只是笼统地知晓最后的答案是“是”或是“否”,对她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底,此刻真正插手着洛阳事务的人并不是她们。
“有了。”砂望向阿予,“先生此行之中,他将要得到的、且是在他计划以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虹目光微亮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