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爱转过头去，看见苏己正在调节光幕，背部的图像被分成不同的图层，大量复杂的运算在光幕上显示着。

“咦……咦？”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那你咦什么？”

“因为没有发现就是最大的发现。你这部分的皮肤会把620~760纳米以外的光波全部吸收，简直像黑洞一样，不对，应该叫红洞。”

“啊？”

“包括你的身体，除了可见光以外的光波都被吸收。吸收这个词用得不太好，应该说，过滤。但凡碰到你的光，波长如果超出可见光范畴，就会被过滤掉。”

“啊？那……过滤掉的光到哪里去了？”

“是啊，过滤掉的光哪去了？”

苏己挥了挥手把光幕打散，说道：“不管了，大概是我的医学权限不够，没办法把关于你的扫描信息调阅出来，所以显示结果乱七八糟的。”

“好吧。”

“我帮你在中枢医院挂个号，到时间了你去做一次体检。可别掉意轻心。”

“哦。”

两人重新泡回水里，苏己重新打开了光幕，挑着音乐。

“苏己。”

“恩？”

“之前你跟我说你找到线索了？”

“对。”

“关于‘第一个问题’的？”

“嗯哪。”

“什么线索？”

“要想我告诉你线索，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行行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好了，可以告诉我线索了。”

“不对不对，是你要先完成你答应我的两个条件，我才会告诉你线索。”

“啊啊啊啊啊啊！苏己你是不是想我把你‘嫩’死？快点告诉我！”

“这叫做延迟满足！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线索找出来。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一个提示，你听了我的提示之后再好好考虑要不要答应我条件。”

“说吧，什么提示？”

“线索的提示是：要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就得先知道你母亲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妈是谁！”

“我的意思是，你的亲妈，血缘意义上的母亲。”

苏己点开光幕，出现一个头像，下面是一连串的身份信息。这个时代，每个人的社会信息都是公开透明的，这个人的信息自然也不例外，她是原爱再熟悉不过的人——灰小丫。灰小丫信息登记其中有一栏写着“子女：灰原爱（养女）”。这一栏信息让原爱感觉到刺眼。

“要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就得先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你可以再等3年，等到你18岁了，那时候向光幕申请查阅自己的生命信息，追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到时候你自然而然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还是……你打算就这样停止，不继续往下查了？”

沉默了一会，原爱回答道：“不能停止。”

原爱调出了自己的日记本，翻到了第一页。这一页最顶端一行写着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爸爸是谁。在这个问题下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都是“小腰包”，每个“小腰包”下面标注着灰原爱曾经为解决问题做出的努力。

“我从四岁开始写日记，当时妈妈告诉我，只要我把问题写在日记本上，不断去寻找答案，终有一天回过头来就会知道答案是什么。日记本上大多数问题我都能找到答案，唯独这个问题，困了我10年。他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长得怎样？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的很多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我也曾想过这些问题意义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当初抛弃了我就是抛弃了，即便知道了他是谁，难道要过去和他相认吗？

直到最近，我又回过头去看这个问题，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也许是补全我童年时候没有父亲的那一块‘拼图’。若不然，童年再如何欢乐也记不住，就像碗底缺了一块，装进去再多的水也盛不住。”

原爱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她说的话很流畅，就像涓涓流水一般流淌，没有什么煽情的字眼，只是普普通通陈述着事实，语气也很柔，没有额外增添什么情感色彩进去。

偏偏是这样简简单单说话就简简单单感动到了苏己，让苏己忍不住回忆起曾经自己和父母一起玩耍的画面，幻想着如果这个画面里父亲缺位了世界是怎样的。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去幻想，苏己就会觉得很酸心。

苏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然后狠狠地搓了搓原爱的脑袋笑道：“那我可要讲条件了啊！”

“你说吧，无论什么条件。”

“条件一呢，我这次是过来旅游的，而你是我的导游，你要负责带我认识这座城市，然后带我出海，我还要拍一组漂漂亮亮的照片。”

“没问题！”

“然后呢，到了晚上，你要陪我一起做一次游戏直播。”

“啊……游戏……直播？”

“对。”

原爱心一下子慌了，她可从来没有公开在一群人面前做过什么直播。

“为什么要我……做直播？”

“不是要你做直播，是要你陪我做游戏直播。”

“有什么好陪的。”

“怎么，怕了？说好的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的。”

“换一个不行吗？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安啦安啦，直播没那么难，有我在怎么可能会搞砸呢？凭我多达700场直播最高200万人在线观看的直播经验，怎么可能会搞砸呢？老司机带你装带你飞！”

“2……200万？∑(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