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了,夜还很静。
木寂初抚着那颗不平静的心脏,咧嘴,笑了。
…
黑压压的夜幕静悄悄的,一只豺狼向着这个方向缓缓而来。
杀气陡然弥散开来,一阵风从木寂初旁边的那棵树上席卷而来,带着滔天卷地的杀意与气势,向那只豺狼而去。
蓝尾黄羽的小鸟在树枝上歪了歪头,黑葡萄似眼珠里映着满地的残骸血迹。
“嘘——这可不许说出去哟。”好听的女声悠悠传来。
夜意醇浓,那女子的身影朦胧似幻。
她一挥衣袖,地上的血迹与碎肢蓦地消失了。
小鸟飞到了她的肩膀上,一人一鸟消失在夜色里。
木寂初依然睡得安详,嘴角上扬,似乎是做了什么甜蜜的梦。
梅如雪坐在窗边,双手灵活的交叉舞弄,一根根黄丝绿线被她的手指引领着,编制着美丽的图案。
她看不懂那绣的是什么,只觉得好看。
“娘?”木寂初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的叫唤着。
梅如雪听闻,柔柔向她望过来:“怎么了,阿初?”
“娘,你不是...”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木寂初咽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些疑惑的打量梅如雪。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微笑。
但她就是感觉很奇怪,很陌生。
“你过来,阿初。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梅如雪微笑着朝她招招手。
“我...”木寂初有些犹豫,可是阴阳相隔的娘就在眼前,曾经的母女相处的温馨画面让她不由自主迈开了脚。
一步,两步。
“阿初...”沉厚的男声从她的脑海里传来。
爹?
“别过去...”
爹?你在哪儿?你快回来吧,爹...阿初真的好想你...
“阿初...别过去...”
无论她怎么问,如何说,脑海里的男声只会回答这一句。
木寂初有些泄气,她抬眸看向窗边的梅如雪,心底的疑惑开始滋生弥漫。
她摸了摸项上的黑玉,眼底阴沉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娘”是假的。
即使她的动作和神态再像,织绣的技法再像,也不是她木寂初的娘。
木寂初退回了门口,“梅如雪”的笑容渐渐褪去,她的眼眸阴翳难辨情绪,柔声说道:“怎么了,阿初?可是连娘都不识得了?”
木寂初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梅如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色渐渐冷硬下来:“娘很生气呢,阿初怎么连娘都不认得了,应该要接受娘的惩罚吧。”
听闻,木寂初全身进入警戒状态,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周围突然变了景色,一片黑暗。
一股巨大的吸力扑来,木寂初只觉得自己浑身似散架了一般,四肢被拉扯着,血液也仿佛要从皮肤表面渗出。
疼痛席遍全身,她痛苦的大喊着,眼泪不断滚落。
刹那间,意识被脱离出去,木寂初猛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