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本来正心疼的从乔阳手中抽出自己的扇子,闻言顿了片刻竟笑了出来:“阿阳,你也知道你文若阿兄倾慕者众多,那张侍郎可是不惜以养女下嫁啊。”乔阳看了看荀彧,只见其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看来是真的被触到了底线,可那少女容貌俊俏,形容大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当宠的宦官之后,若真是,那可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乔阳明智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轻轻地咳了一声,又勾了勾手表示想要看看扇子,却被钟繇冷酷的拒绝,这可是少有的一把白鹤羽扇,都快被揪秃了。看着乔阳很是有兴趣的看着羽扇,钟繇随手将桌上的一把递了过去,而后与郭嘉、荀彧聊起别的事情。
这羽扇外表普通,入手重量却又几分不对,轻轻地颠了颠,果然是重了几分,这定然就是那安装了机关的扇子,只是做的太精巧了,乔阳翻来覆去的看好几遍,愣是没找到那藏了箭枝的主杆在哪里,看来被青禾告状又喝了几坛极好的酒的老酒鬼,在机关方面真的是很有一套,将羽扇在手上敲了几下,既然如此,那要不再想几个暗器看能不能设计出来呗。
暂不提这好友重逢,且说荀彧又被提亲的事,说来也是稀奇,张让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也应是心思极细之人,想要拉拢荀彧也不奇怪,却是在来拜访之时提出有一女年方二八,想嫁于荀彧,荀文若自然不愿:“彧以有妻,怎可再娶。”许是从没被人拒绝,张让便开始以权压人:“文若先生,若不是我这个女儿倾心于君,让定然不舍得令其下嫁,既然文若先生能娶唐氏之女,怎么不能与小女成其好事,难不成是想我亲自去拜访慈明先生?”
荀彧气极反笑,父亲已逝,却要背负着用自己儿子的婚事换富贵的罪名,更是连累了叔父,天下人都觉得彧与夫人绝无感情,不过是因为父母之命,真是可笑。而张让也是这般想法:“文若先生,妙龄之女红袖添香乃是美事,谁愿天天面对一老妇人。”荀彧答得铿锵有力:“彧与夫人相敬如宾,实是不能耽误小姐,侍郎见谅啊。”彼时钟繇正在文若府上,这之后再有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文若都刻意和他人保有距离,只怕是惹上了麻烦。
乔阳知道这事后,也是无奈至极,亏得没让唐氏知道,不然恐又会觉得自己拖累了夫君。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室内的寂静已被打破,文若那大侄子和蔡邕先生联袂而来,顿时热闹了几分。虽每有节日都会送礼给蔡大家,但乔阳也只见过这人一两面而已,就觉得是个慈祥的老夫子而已,如今一见还是依旧是满身书生气,气质温和近人,看到乔阳笑眯眯:“若不是听小女说见到了阿阳,恐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几个人都恍然大悟,原来那女扮男装的少女并非探子,也不是什么钦慕荀彧之人,而是蔡邕的小女儿。
蔡邕与乔阳独坐一旁:“琰儿嫁去河东时曾嘱咐,要多谢阿阳的琴。”乔阳浑不在意:“只是钦佩小姐才能,若能得其喜爱,也是那琴的福分。”而后又问:“不知小姐是几时出门?”蔡邕也没多想:“琰儿去年九月出嫁,如今已半年有余。”乔阳点了点头,又与蔡邕就其所著《独断》谈论了良久,蔡琰之事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荀彧皱眉,郭嘉微垂眼睑,难不成还是喜欢那蔡家小姐么?
乔阳是心疼蔡文姬,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活过,初嫁卫仲道,可姓卫的是个短命鬼,初嫁而夫病死,恐怕就要顶着个克夫的恶名,好不容易回了家,父亲却死在王允手中,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匈奴入侵被掳,与那左贤王生了两个孩子,曹操欣赏她的才华,将其赎回,没有人问她是不是舍得孩子、也没有人在意她是单纯的想想家后依旧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还是真的非回不可,更没有人问过共同生活十几年,她和左贤王是否真的毫无感情?什么都没有,她就被人带回了中原,离开了孩子。后来嫁的董祀也不安生,即便全心托付,却没有一丝的安全感,这样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可惜等乔阳适应此时代时,蔡琰早已和卫仲道订婚,乔阳无力改变,可如今卫仲道还未有生病之嫌,河东也算安稳,把仲景诓过去也不算难事,若是卫仲道真是必死无疑,那之后也要建议蔡邕将女儿送走,至于什么左贤王、董祀,更是离得越远越好。
郭嘉看着一直心神不定的乔阳,眸色越来越深,佳人已为人妇,你竟还能惦记,乔阳,乔芳芷,你真是能耐了。
乔阳一转头,便和郭嘉的眼神对上,眨了眨眼,愣是没敢惹明显生气的男人,磨叽叽的看向荀彧:“大侄子说了些什么吗?”
荀彧点头:“公达言说,何皇后曾亲自来过府上,见了大将军府上养着的几位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