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的脸上笼罩着寒霜,“先前把平安脉的时候,她的脉象可一直都很平稳。”
“回娘娘的话,从脉象上来看,侧福晋是惊怒交加,动了胎气才会引发小产。”梁太医的这句话让整个屋子瞬间更加安静。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董鄂氏看去。
惊怒交加,这不是三福晋干出来的好事吗?当着侧福晋的面把那两个宫女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她们这些没身子的都得吓得半死,何况田侧福晋。
“额娘,您听我解释,妾身真是无心的。”
董鄂氏扑通一声跪下,膝行着到荣妃面前,啜泣着说道。
“有心无心,本宫不管,此事你自己写了去告诉你们爷,让他来定夺!”荣妃甩开董鄂氏的手,阴沉着脸走了出去,显然是气得狠了。惠妃见状,叹了一声,对梁太医说道:“太医,现在侧福晋无恙吧?”
“无恙,只是这回小产对身子伤害颇大,恐怕得养个好几年才能养好身子了。”
梁太医回答道。
“这也罢了,至少性命无虞,你开个调养的方子,让人去抓了药去。”
惠妃说道。
梁太医答应一声,由着太监领着到旁边去写方子去。
旁边的董鄂氏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惠妃扶起她来,道:“你这孩子,怎么弄出这等事来?也别哭了,那两个宫女该放放了,另挑几个好的去伺候,回头我让你嫂子给大阿哥去信,让他帮忙劝劝三阿哥。”
“谢谢惠妃娘娘。”董鄂氏感激不尽地说道。
三阿哥的事情闹了一下午才算是停歇。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胤禛坐在西窗户旁边,没多久,采莲和翠芝就传了晚膳来。
翠芝带着小宫女们把膳食摆在偏厅的小桌上,采莲走到胤禛身旁,对胤禛福了福身,而后说道:“福晋,奴婢打听到了,隔壁院子的侧福晋孩子真的没了。”
胤禛眉头动了动,“怎么没的?”
“说是身子不适才没的,但实际上有人说是被三福晋吓没的。”
采莲说道。
胤禛听见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
看来他没去是对的,以老三媳妇的性子,他真去了,老三媳妇得恨他一辈子,说不定要是有什么传言流出来,老三媳妇还会觉得是他传出去的。
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胤禛很快把这件事抛到后头去,去用了晚膳。
他没想到他没把这事放心上,后院的宋氏听到消息后,却是吓得脸色煞白。
田氏怀孕的月份和她差不多,如今孩子说没就没了。
宋氏物伤其类,自然害怕,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要让一个女人流产有多么容易,虽然说董鄂氏这回是无意的,但却也叫人心生恐惧。
宋氏越想越心惊,她这一害怕,夜里就有些睡不着,半夜三更的时候才迷迷瞪瞪地闭上眼。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宋氏就觉得腹部有些痛,连忙去屏风后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宋氏险些瘫软在地,她出血了。
“快去叫太医来!”宋氏从屏风后出来,立即拉着流月说道。
流月怔了怔,“格格,怎么了?”
宋氏苍白着脸,说道:“我下面流血了。”
流月心里头突地一跳,她虽然说背着宋氏投靠了福晋,可她也绝不想看见宋氏出事。
别的不说,她是伺候宋氏的贴身宫女,宋氏出事,她难逃一难。
就算是福晋,也未必会保她。
流月慌忙答应一声,就转过头跑出去把徐太医请了回来。
她虽然慌乱,但脑子还是清楚的,徐太医是负责请宋氏平安脉的,请他来,真要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徐太医来了之后,宋氏就把流月打发了到外头守着。
她觑着四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徐太医说道:“徐太医,你快给我把把脉,这些日子,我总觉得肚子一阵阵不舒服,早起还流了血。”
徐太医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他道了声是,伸出手在宋氏手腕上一把。
宋氏紧张忐忑地盯着徐太医瞧。
“格格,”徐太医把完脉,脸色沉重,他屈膝在宋氏跟前跪下。
宋氏心里一慌,“太医,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