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氏贵人一副娇羞惊喜的模样她摸着肚子,对胤禛说道:“四福晋可真是灵,我都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
胤禛唇角抽了抽神色淡淡。
娘娘们那边,佟妃笑着对惠妃说道:“納喇氏贵人还真是有福气,既然是在大福晋院子里诊出的惠妃妹妹派人去告诉万岁爷一声吧也让万岁爷高兴高兴。”
惠妃点了下头招来了人去把这事告诉康熙。
彼时康熙正陪着皇太后用膳母子听见这话俱都怔了怔。
皇太后高兴之余又不禁讶异“怎地好端端地想起请太医?”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事还是因着四福晋而起的呢。”那宫女一五一十地把大福晋院子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皇太后和康熙听了之后,怔愣之余,又不禁感到好笑。
“没想到老四媳妇竟然是这样有福气的。”康熙笑着说道“她说納喇氏可能有就真的有了。这本事都快比梁太医强了。”
“那可不就说老大媳妇、老五媳妇那也是沾了她的福气哀家看这孩子看来是很旺咱们皇家子嗣啊。”皇太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皇家子嗣素来艰难,胤禛接二连三给皇家当了“送子观音”,皇太后自然有心好好赏他,她也是特地在康熙面前问起这事好让康熙知道胤禛的功劳。
康熙闻弦知雅意转过头对梁九功说道:“梁九功你去开了库房取些燕窝人参给四福晋和納喇氏贵人送去,另外,朕库房里有一对玉如意,你拿个盒子装了,送去给四福晋,”
“万岁爷大方,哀家也不能小气。”皇太后满意地笑着说道,她转过头,也吩咐了萨仁嬷嬷开了库房取了两套头面,一套红宝石凤凰头面是给胤禛的,另外一套次些的珠翠头面则是赏赐给了納喇氏贵人。
他们二人的礼物送到大福晋院子里时,满屋子的人谁不羡慕胤禛和納喇贵人?
即便是太子妃也都眼神带着羡慕地看着胤禛,万岁爷甚少赏人,尤其是对她们这些儿媳妇,老四媳妇能得到万岁爷的赏,足可见万岁爷心中对这个儿媳妇有多满意。
夫妻本是一体,四福晋得了赏,四阿哥自然也光荣。
那納喇贵人得了赏,骄傲得下巴都快上天去了。
胤禛的神色却是如常,只让梁九功替他谢康熙和皇太后的赏赐。
他这姿态大大方方,和納喇贵人相比,真是立见高下。
郭络罗氏心里发酸,酸里酸气地说道:“还是四嫂运气好,不过白说一句,就得了皇阿玛和皇太后的赏赐。”
“八弟妹还真是说对了。我说的话恐怕还比不上八弟妹的八分之一多,八弟妹无赏我,我却有赏,可见不是说的越多就越有用。”胤禛不冷不热地回击了一句。
郭络罗氏气得脸都黑了,她再也坐不下去,对着大福晋推说身体不舒服,就拂袖离开。
大福晋也早就看她不耐烦了,见她要走,也不挽留,只说了一句好生休息,就让她离开。
没了郭络罗氏,納喇氏贵人没多久后也走了,众人便感觉舒服多了。
就连胤禛说的话也比刚才多了些,等满月礼散了后,众人各自回去,胤禛刚回到院子,就瞧见乌林珠正拿着那些人参燕窝翻看,她这人心细,顾虑多,因此,即便是康熙赏赐的燕窝人参,也绝不会轻易放心。
“爷回来了。”乌林珠瞧见胤禛,脸上就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容,“您今儿个当送子观音当得如何?”
胤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一个男人当什么送子观音。”
“话可不是这么说,观音娘娘不就是男身女相吗?”乌林珠笑眯眯地说道:“适才我刚下衙门,还碰见咱们三嫂来说等咱们满月礼的时候,想进宫来看看你呢。”
胤禛一听便知道又是冲着他这开光嘴来的。
“进来瞧瞧倒是无所谓,只是那会子说不定咱们已经换回身体了。”胤禛说道。
“这倒无妨,多半不过是来求个心里稳妥罢了。”乌林珠说道,世人求神拜佛,难道真的是希望神佛能帮他们解决那些难题吗?不也是同样的想法。
“说起来,爷您一直不都是不喜欢这个名声,怎么今儿个主动说起这事?”乌林珠突然想到这事来。他们爷性子左得很,一直都不爱这个名声,刚才她回来时听见这事,还诧异了下。
“八弟妹存心找茬,恰巧我瞧出納喇贵人有孕,索性膈应下八弟妹罢了。”胤禛说道。
乌林珠顿时了然了。
夫妻俩正说着闲话时,永和宫中,德妃从回来后,眉头就紧皱。
先是他塔喇氏怀上了,再是納喇氏贵人有喜了,这一切的都与上辈子截然不同。
如今老四在户部当差,当得很受重用。
倘若老四媳妇这胎生下阿哥,借着嫡子,他就更能够让万岁爷重视。毕竟整个皇宫,谁不知道万岁爷最重视嫡子了,大阿哥和太子为什么那么着急要生下嫡子,就是因为在万岁爷眼中,庶子压根不算什么,连被他老人家记住的资格都没有。要想巩固地位,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要生嫡子,而且越多越好!
乌喇那拉氏要是真生下嫡子,那等十四长成,哪里还能动摇他四哥的地位?
德妃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她手中捏着一颗葡萄,因为忙于思虑此事,手中的葡萄不知几时已经被捏成稀烂,等她回过神,葡萄的汁水流了一手。
德妃拧着眉头,拿了帕子将手上的汁水擦去。
旁边的柳嬷嬷突然说道:“娘娘,易贵人来求见。”
“让她进来。”德妃语气懒懒地说道。
这易贵人是和納喇贵人同住在后面配殿,易贵人入宫多年,一直不得宠,此时一进永和宫,更是眼眶里含着泪,对着德妃跪下,“娘娘,妾身想请娘娘替妾身做主。”
“你快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德妃明知八成是納喇贵人惹恼了易贵人,却装作不知,笑着说道。
易贵人被宫女搀扶了起来,她拿帕子擦着眼泪,“娘娘,妾身在您这永和宫怕是要待不下去了,納喇贵人一回来就说她怀了身子,想换个更大的屋子住,让妾身让出房间来。”
这納喇贵人也是真能找事,别人怀孕恨不得谨小慎微,生怕别人对她下手。
她倒好,一查出有孕,一回来就不客气叫易贵人换屋子。
往日,她诸多折腾易贵人,易贵人都忍了,让了,可今天納喇贵人要她把屋子换出来,那分明和打她的脸没有区别,她要是真换了,以后怕是连宫女太监都瞧不起她了。
这做人,还不争馒头争口气呢。
德妃眉头紧皱,这納喇贵人还真是能给她找麻烦。
柳嬷嬷突然笑着说道:“娘娘,納喇贵人要想换屋子也好,易贵人最近养着猫,納喇贵人有孕,这要是二位贵人住在一块,难免怕出了什么闪失,倒不如让易贵人住到前头来,一来也好和娘娘亲近,二来也好让納喇贵人安心养胎。”
易贵人眼睛一亮,柳嬷嬷这主意不错,她固然是来找德妃评理,可她心里也明白,她一个不受宠又没怀孕的贵人,怎么比得上正如日中天的納喇贵人,这回来告状,不过是想德妃给她个台阶下,顺便让德妃赏赐她些东西,好弥补损失罢了。
前殿可比后殿好,要是能住在前殿,那她现在就能把屋子换给納喇贵人。
德妃瞥了柳嬷嬷一眼,瞧见柳嬷嬷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时,她才笑道:“这也好,往日本宫这边太冷清,你若是搬到前头来,咱们也好做个伴,你就搬到抱厦里头吧。”
“多谢娘娘。”易贵人喜不自胜地屈膝行了礼。
等她走了后,德妃才看向柳嬷嬷,“嬷嬷,你刚才怎么说让易贵人搬到前头来?”
“娘娘,您刚才不正为四福晋的事烦恼吗?”柳嬷嬷笑着说道。
德妃点了下头,她想对乌喇那拉氏下手,已经不是头一天了,可是乌喇那拉氏的院子里管的油泼不入,她就是想安插一个人进去里头动手脚,那都是痴心妄想。
她想让乌喇那拉氏一尸两命,可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事从之前到现在,德妃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奴婢听说那猫狗的爪子和牙齿都是有毒的,易贵人若是搬到前面来,她养的那只猫,咱们就能找机会偷偷训练它去扑那些大肚子的人,只要训练个七八日,定然能够让那猫养成习惯。这样一来,咱们再寻机会,让易贵人的猫偷偷溜出去,撞见四福晋,到那时候……”
柳嬷嬷说道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了。
但她言语未尽之意,德妃怎么可能不清楚。
德妃脸上露出意动的神色,“你确定那猫狗爪子真的有毒?”
“千真万确。”柳嬷嬷回答道:“奴才小时候邻居就曾经被狗咬了,没几日就去了。那时候还请了大夫瞧,可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德妃的眼中掠过一道喜意。
那乌喇那拉氏胆子大,即便见了猫也可能不怕,但是若是被猫扑到,药石无医,岂不是正好合了她让乌喇那拉氏一尸两命的心思。
另外,那猫也是易贵人的,出了事也是易贵人的责任。易贵人一个小贵人,能为她付出一条性命,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德妃拿定主意好,便点了下头。
后头,易贵人还浑然不知她的命运已经被德妃安排妥当,她正趾高气扬地指使宫女太监收拾东西,怀里抱着一只通体纯白的猫。
“哟,易姐姐是想明白了,知道该把屋子让出来了?”納喇氏贵人嗤笑着看着易贵人说道。
易贵人扫了她一眼,“哼,什么让出来,我不过是不愿意和你住,德妃娘娘说了,让我住到前面的抱厦去,那屋子冬暖夏凉,又宽敞,还能和德妃娘娘亲近,可比和某个蠢货住在一起的强。”
納喇氏毫不气恼,她连连道是,“易姐姐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只要您开心就好。说起来,易姐姐您养这猫做什么呢?这猫猫狗狗都是畜生,养了也是白养,妹妹劝您还是早点儿怀孕,生个一儿半女的,岂不比养只猫强?”
她施施然说完这话,把易贵人气得脸都青了,而后转身进了屋子,故意大声地对宫女们说道:“红烛,快把箱笼收拾好,等易贵人搬走,咱们就搬进去。”
易贵人气得脸都快黑了。
当天,两人搬了屋子,易贵人为了讨好德妃,还亲自送了她自己做的屏风过去。
“易贵人果真是好手艺。”德妃笑眯眯地对易贵人说道,眼神在她脚下躺着的白猫身上扫过。
数日后。
乌雅氏来给德妃请安时,德妃禀退了宫女,对乌雅氏说道:“这几日你且留神四福晋的行踪,若是知道她经常去的地方,就找个机会来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