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美丽的眼睛眯了眯,眼中温柔潮水般褪去,嘴角似笑非笑:“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妈妈啊!”
江觉面色冷却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祁雪:“你知道,你和我妈最大的不同在哪里么?”
祁雪笑而不语。
江觉接着说道:“纵然拥有几乎相同的容貌,可是你们两个天差地别,我妈永远都不会如此残忍对自己的孩子,好像他只是个陌生人。”
空气里安静了两秒。
祁雪忽然弯腰爆笑,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眼角沁出眼泪,指尖轻轻抚在眼角光洁白净的皮肤。
“我还以为,你要和那群人一样,说,‘祁雪,你和你姐姐祁绯哪里都像,可唯独眼角少了一颗泪痣。’原来却不是,’”她笑够了,直起身子,“怎么,江老头终于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肯和你提起我?”
她目光戏谑地打量江觉,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疯狂的话一句接一句,从那涂抹红艳的嘴里吐出来。
“你和你爸真像,太像了,刚才一进门,我还以为见到了二十年前的江哥哥。”她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嘴角不自觉勾了勾,“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英俊又温柔,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他。”
忽然,她面色一变,勾起的唇角挂上冷笑。
“可惜,你和你爸一样,眼光太差,明明相同的容貌,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可为什么他偏偏会喜欢上祁绯?难道就因为她比我愚蠢,比我白莲?这让我怎么甘心!明明最先遇到他的人,是我,祁雪!”
“终于,终于我等到祁绯车祸出事,躺在icu里成了植物人,老天终于给了我机会,可那个无情的男人,宁愿守着一具活死人,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她伸手指向祁彦:“我抱着这个孩子,说这是我为他生的孩子。”
听到这些爆炸性的内情,祁彦脸色煞白,手下被子被他扯皱。
“那我,”他声音喑哑,“那我爸真的是……”
“当然不是,你没那好命!”祁雪不耐烦地打断他,好像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厌烦无比,“我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被迷晕的男人,怎么还能记得自己做没做什么。”
“意思是说,我并不是他的孩子?那我爸究竟是谁?”祁彦顾不了母亲的厌恶,颤着声音问道。
祁雪冷笑着:“我怎么知道是谁,可能姓李,也可以姓王,那天酒吧人太多,我随便挑了一个。多可笑,其他所有男人都没办法不爱我,除了那个姓江的!”
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和一个无所谓的男人生下一个无所谓的孩子,这就是祁雪的一生。
事情的结果是,江觉向祁雪讨要了祁彦的监护权。祁彦还未成年,想要把他从祁雪身边带离,获得监护权必不可少。
祁雪答应得很痛快,那爽朗的声音,仿佛扔掉一只黏人的赖皮狗。
细高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林青禾在洗手间脚都快要站麻了。
面前的洗手间门忽然打开,她吓一跳,抬头看到江觉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包装袋。
空气间一时间尴尬。
林青禾一脸无辜:“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听墙角的,你信吗?”
江觉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刚洗过的水果,轻挑了下眉:“不信。”
林青禾:“……”
江觉单手从她手里接过来果盘,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她:“先把衣服换了。”
说完便退出洗手间,还贴心地关上门。
林青禾打开包装袋,里面有一条全新的纯白连衣裙,和她身上的款式差不多,还有一件薄外套,该是担心刚下过雨,夜里风冷,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件外套。
她换上衣服出来,江觉正坐在沙发上削水果,祁彦则是躺在病床上,双眼直瞪瞪地望向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江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林青禾,祁彦瞥到这一幕,眼睛眨了眨,终于有了反应,凉悠悠的声音传过来:“我也要。”
“接着。”
空中一道抛物线划过。
祁彦精准接到一个橘子。